現在侯爺還活著,已經很不錯了。”
又說:“正好打壓世子的氣焰,看他以后還敢不敢做些混賬事!”
畢竟都是武定侯府里的人,死了也是一根繩子上的螞蚱,兩個丫頭又跟藺云婉商量著以后的打算。
“也沒有第二條路可以走,奪爵的人不可能再襲爵,除非他讀書入仕。科舉對誰都是公平的。”
藺云婉語氣淡淡的,一點都不害怕。
因為她并不覺得陸爭流這個年紀了,還能去苦讀考科舉。
桃葉很實在,她說:“以后世……以后大爺管好家里的產業,收收心過日子最好不過。”
萍葉努努嘴,嘀咕道:“大爺能過什麼日子!以后都看咱們奶奶的了。”
“夫人”是誥命才有的體面稱呼,世子奪了爵,以后府里的人都只能叫藺云婉“奶奶”了。
不光稱呼上的事要改,府里要改的事情還很多。
萍葉一身輕松地說:“以后有的忙咯。”
大家都沒臉了,陸家也休想再壓著藺家,她反而覺得從此以后做什麼都舒服了。
藺云婉卻說:“你們只管照顧好長弓,別的事和咱們都無關了。”
她道:“都撕破臉了,我也不用再幫著武定侯府管家。以后我們只要攥住陸家的命脈就行了。”
萍葉是真不明白,問道:“什麼是陸家的命脈?”
桃葉說:“侯爺中風癡呆,世子奪爵,侯府以后就是個花架子,你說府里唯一的希望是什麼?”
萍葉想了想,才道:“是長弓少爺?”
桃葉笑著點頭:“說的沒錯,夫人只要培養好出色的繼承人,要不了三五年,老夫人年紀大了,太太是個沒有心機和手段的人,侯爺又是那樣,長弓少爺很快就能當家做主,以后這府里也沒大爺什麼事了。”
藺云婉淡淡一笑。
桃葉這丫頭就是聰明,什麼事情都看得明白。
她就是要架空陸爭流!
既然陸家不放她走,死也要拉著她墊背,她便將陸家的產業都送到長弓手里。
不知道她這樣扶持陸家,陸老夫人和陸爭流滿不滿意?
“姨娘來了。”
小丫頭知道主子和大丫鬟在里面講話,進來通傳的時候,聲音很小。
藺云婉待下人都是和善的,她輕聲說:“讓她進來。”
竹青穿了一身淺色的衣服進來,就比守孝的姑娘好一點。
她倒不敢坐了,怯怯地喊了一聲:“夫人。”
有些怕藺云婉的樣子。
藺云婉一笑:“坐吧,想喝什麼茶?”
竹青說,喝什麼都行。
藺云婉還是讓萍葉沏了好茶過來。
竹青坐在繡墩上,比以前還老實,也不敢放肆了,很拘謹的樣子。
藺云婉問她:“你怎麼了?”
竹青扭捏地說:“……沒什麼。”
就是看到藺云婉和藺家人一起在廳里面大殺四方,把陸家整到這種地步,她覺得以前還是小看了夫人。
她道:“原以為夫人和妾身一樣,就是個內宅婦人。”
想不到藺云婉手腕可以翻云覆雨。
竹青看著藺云婉,十分欽佩地說:“妾身沒別的意思,就是……越發信服您了!”
她真慶幸,自已沒有跟著世子,而是跟著夫人。
她算是看明白了,府里才不是夫人和葛姨娘分成兩派,也不是夫人和老夫人爭鋒相對,而是夫人與整個侯府不對付。
藺云婉溫聲說:“以后別叫我夫人了。”
竹青很快改口:“大奶奶。”
坐了一會兒,她又跟以前一樣和藺云婉說話了。不管主母再怎麼厲害,她對待自已的人總是很和氣,竹青覺得自已也不用害怕,她應該高興,畢竟她是主母的人。
“你來不是為了喝我的茶吧?”
藺云婉笑著問。
竹青連忙說:“對了,妾身是來和您說,葛姨娘知道府里出了事,一門心思想打聽,妾身沒告訴她。她真是心眼兒多,翻后面的窗戶出去,差點讓她跑出去,還好妾身讓人把她抓了回來。”
“現在綁著了,請奶奶您去發落。”
藺云婉漫不經心地說:“吩咐婆子,綁好了送到莊子上去。”
慶哥兒已經記到葛寶兒名下了,留在府里也是礙眼。
以前沒權力就罷了,現在能處置了,她肯定要把人丟遠遠的,讓她自生自滅。
竹青笑著說:“奶奶您還是心軟,要是換了別家主母,說不定就弄死她了。”
藺云婉搖頭:“我不是心軟。”
她淡淡地說:“只是不想手里沾血給人留把柄罷了。”
何況殺人不一定要用刀,竹青不就差點死在莊子上了嗎?一個生病的姨娘,又能活多久?
竹青不這麼覺得,一定是藺家教養好,不然奶奶不會這麼心慈。
藺云婉不想多解釋了,她說:“去莊子上的事情,你最熟了,你去安排吧。”
“是。”
竹青立刻就去了,現在府里一點都不太平,她巴不得做點事情表忠心。
回到雨杏閣,她還沒來得及處理葛寶兒,吐了一場。
彤柳給她揉著背,擔心地說:“是不是吃壞了什麼東西?”
竹青搖搖頭,摸了摸肚子,道:“我……是不是有了?”
在莊子上看到佃戶的妻子懷孕,就是在田埂上干嘔。
彤柳大喜:“姨娘,快去和奶奶說!”
竹青不肯,她笑著道:“先把奶奶的事情辦好。”
彤柳趁機道:“有一件事我想求姨娘。”
竹青心情好,道:“你快點說,今兒有什麼我都答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