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老夫人冷哼一聲說:“他們懂什麼!”
“你讓太太先去壓著吧。等以后他們知道我的謀算,就明白我的苦心了。”
“現在沒臉艱難,那也只是一陣子的事情,萬一真攀上了興國公府……”
嚴媽媽心里十分忐忑,又想到自已喝了毒湯的事情,便說:“老夫人,老奴覺得還是咱們奶奶好,那興國公府的富貴也不是隨便就高攀得起。”
陸老夫人嘆氣道:“我怎麼不知道云婉好!”
“她都不跟陸家一條心了,再好又怎麼樣?越好越是我們陸家的阻礙!”
嚴媽媽無話可說了。
與壽堂外面居然都吵了起來,陸老夫人皺著眉問:“怎麼回事?”
嚴媽媽出去看了一眼,回來的時候驚惶道:“她們吵到這里來了!說是要把葛姨娘送走!”
“胡鬧!”
陸老夫人起身想出去,從窗戶里面看到門都快關不住了,還聽到族里幾個潑辣的婦人聲音,還有跟她一個輩分的老太太……
嚴媽媽道:“您還是別出去了。”
陸老夫人確實不敢出去了,又回來坐著。要是幾個潑婦鬧到動手起來,她也太沒臉了!
她往床上一躺,兩眼一閉:“就說我病了,讓她們都散了。今年的小年飯就不要吃了。”
嚴媽媽覺得躲也不是個辦法。
她道:“躲過了今晚,大年初一拜年的時候,您怎麼辦?陸家怎麼辦?”
陸老夫人說:“就說我從今天病到過年,等出了正月上旬,族人的氣消了,外面的流言蜚語停了,我的病再‘好’了就行了。”
嚴媽媽都不知道說什麼好。
她是做奴婢的,不好多說話,心底里卻覺得老夫人越發的不在乎臉面了!
“唉。”
嚴媽媽出去之后也嘆了口氣,厚著臉皮把陸家的族人勸走了,又怕大過年的出事,特地去囑咐葛寶兒:“姨娘要是不想出事,最好安分些。陸家的族人幾十雙眼睛,那可都盯著你呢!”
葛寶兒臉上沒表情,一門心思繡花。
嚴媽媽覺得沒趣兒,說完了就走了。
葛寶兒把繡花針狠狠地扎在繡面上,冷冷一笑。
“都不得好死!”
陸家的事情成了京城里的笑話。
正月正過年的時候,陸老夫人依舊裝病不見陸家族人,左鄰右舍親戚們上門拜年的時候,少不得要說一說陸家的事。
陸家的下人現在出門都覺得沒臉。
嚴媽媽過來伺候老夫人,和她說:“奴婢去找了垂絲堂的丫鬟,能打聽的都打聽了,沒有人知道奶奶的玉佩藏在哪里。”
怎麼還是找不到。
陸老夫人聽了就心煩,道:“她到底藏哪里了!難道一直帶在身上?”
搜屋子也就算了,想搜主母的身……那不可能的。
嚴媽媽又問:“老夫人,您還說要給奶奶下藥,是下還是不下……”
“現在當然不能下!”
陸老夫人擰眉道:“那藥雖然不容易察覺,萬一她現在吃出點什麼事,讓厲害的大夫查了出來,就算找了人頂包,我們陸家也擺脫不掉謀害主母的名聲!”
“姨娘的事都是小事,說破天也就是爺們兒縱色罷了。要是主母出了事,陸家才麻煩!”
“你先別提藥的事了。你去叫爭流過來。”
“你我近不了云婉的身,爭流是她的丈夫,她躲不掉的。”
“這……”
看老太太臉上理所應當的表情,嚴媽媽低著頭退下了。
陸爭流在雨杏閣。
說起來他自已都覺得不可思議,居然在竹青這里,是他在府里最舒服的時候。
竹青送過去一盞茶:“大爺,您喝點吧。”
陸爭流接了茶問:“你現在懷著孩子,感覺怎麼樣?”
竹青坐下笑著說:“容易犯困,又想吐。別的也沒什麼不舒服,奶奶把妾身照顧的很好。”
陸爭流點點頭。
藺云婉她……對竹青和丫鬟們,一向很好的。
“嚴媽媽。”
竹青看到嚴媽媽過來,起身去迎她。
嚴媽媽笑著道:“姨娘快坐。我過來和大爺說幾句話。”
陸爭流不耐煩聽。
這個年過的太心煩了,便說:“要是沒有重要的事,您就不要說了。”
竹青很識趣地道:“妾身出去掃一些雪存起來。”
兩個丫鬟服侍著她出去,在外面就聽到陸爭流在發脾氣,他砸碎了個杯子。
嚴媽媽也嚇了一跳,說:“大爺,都是老夫人的主意。唉……”
陸爭流不想說話。
他在外面被人看不起,現在做什麼都受排擠,回到家里還要聽這個聽那個的!
嚴媽媽也是無奈地說:“大爺您要是覺得煩,您就問問您自已的心,您到底想親近哪個?索性也不聽老夫人的,您就隨您自已的心吧!”
“我的心?”
陸爭流冷笑著說:“我想回到八年前,可能嗎?”
八年前,他既可以和藺云婉如膠似漆,琴瑟和鳴,家里也沒有雞飛狗跳,藺氏族人跟陸家十分的好。
“這……”
嚴媽媽搖頭嘆氣,這怎麼可能呢!
人不能魚和熊掌兼得,現在就是只能二選一了。
“我會去云婉那里。”
陸爭流從雨杏閣走了之后,還是決定去垂絲堂,不為了玉佩,只為了親近她。
走到垂絲堂門口,就看到丫鬟們在搬行李了。
“這是在干什麼?”
陸爭流冷冷地問丫鬟。他可沒有同意和離!
萍葉嚇到了,便說:“大爺,老夫人從小年病到現在不見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