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雙霜趕過來,小聲地和她說:“林家的人沒有人找你。”又道:“她們在下棋,你要不要過去看看?”
藺云婉現在可沒有心思看誰下棋了。
“你怎麼了?”
董雙霜握著藺云婉的手,覺得很冷,可這種天氣,怎麼可能會冷呢?
她一摸,都是冷汗。
掏出帕子給藺云婉擦手,很擔心:“怎麼出這麼多汗?”
藺云婉很快就冷靜了,她接了董雙霜的帕子,緩緩地給自已擦手,說:“我沒事。剛才擔心花廳這邊有事,走得急了。”
董雙霜挽著她胳膊,湊到她耳畔問:“瀟湘閣上看到什麼沒有?”
“……看到了。”
她看到的太多了!王爺從頭到尾,陪著她玩了一場。
不知道他心里現在怎麼想她的。
她也不知道王爺是怎麼想的!他既然想娶她,怎麼還陪著她在閣樓上挑三揀四那些土子……她做的事情好像一場鬧劇。
藺云婉揉了揉眉心。
太頭疼了。
長這麼大,從沒像現在覺得……那麼尷尬。
董雙霜卻不知情,還在興高采烈地問:“云婉,看到了合眼緣的人沒有?”
藺云婉含糊其辭。
她原來是覺得嚴敬宗不錯的,可現在滿腦子都是齊令珩的樣子,還有他和她說的話……他說他是想娶她的。
嚴敬宗的形象,已經開始在她心里模糊了。
董雙霜覺得藺云婉不對勁,十分的擔心。
藺云婉實在不想再提齊令珩的事了,就問董雙霜:“瀟湘閣的秘密,你是怎麼發現的?”
那里可以窺探到稽山社的土子,恐怕已經有人做過同樣的事了吧。
董雙霜怕人聽見,拉著藺云婉走遠了,才道:“是盧家的表小姐,膽子大的很……偷偷跑去那里看稽山社的土子,被家里長輩教訓了。
我意外聽到的。”
藺云婉淡笑:“小姑娘當然對這種事好奇了。”
誰都想嫁個好夫婿,都想夫婿是自已挑的。
可惜婚嫁從來都是聽從父母之命,成了親才知道嫁的是人是鬼。這太不公平,男子總是三妻四妾,女人卻是搭上一輩子,再沒有出路。
“雙霜,我累了。回去休息吧。”
董雙霜也覺得藺云婉臉色不好,就和她一起回花廳里,找了個安靜的地方坐著。
西林府里的太太奶奶們很照顧藺云婉,姑娘們也有心和她說話,但她現在無心結交朋友,推脫說身體不適,和鄭氏一起先回去了。
“哼!你還說那是王爺舅舅的園子,結果什麼都沒打聽著,王爺的人影子都沒有!”
林云嬌一回到自已家里,說話就沒了分寸。
鄭氏拿她沒有辦法,要死要活地鬧了好多天了,終于好了些,她都不敢招惹女兒了。
“那怎麼不是王爺舅舅的園子?你沒好好看看那園子多氣派,你大伯家的花園子都比不上。”
這倒是真的。
林云嬌癟嘴說:“和我有什麼關系,我又嫁不了王爺。”
她被養的太沒規矩了,嫁啊娶的,待嫁的姑娘家最忌諱到處說了,她卻毫不害怕。
鄭氏現在有點怕女兒沒有分寸,老爺聽到了又要發脾氣。
但是她又舍不得說重話。
最后嘆了口氣,什麼都沒說。
林云嬌覺得這次太沒意思,她簡直就是被娘騙出門的。
她還是很介意她娘差點害她沒出生的事,她娘到現在都支支吾吾,不愿意和她說真話。
林云嬌就發了脾氣:“我再也不想出去!我誰也不想見了!”
鄭氏急了:“花一樣的年紀,怎麼能不見人呢?”
她還想著,什麼時候能讓女兒和王爺相看一次。
不過拿不準時機,她可不敢隨便夸口。
林云嬌心里煩,推開鄭氏,腦子一熱就說:“除非你能讓我見到王爺,再想騙我出院子門,沒門兒!”
她跑了回去。
鄭氏趕緊追上去,好不容易哄得女兒正常了,怎麼又不高興了。
“太太也真是的……”
惜若看得搖頭。
藺云婉也覺得鄭氏太溺愛林云嬌,她淡淡地說:“太太是疼二小姐的,就是不知道該怎麼疼。”
惜若道:“遲早要寵出事。”
藺云婉沒有否認。
回了碧溪堂,她心里平靜了很多。
天黑地時候,惜若勸她不要再練字了,還說:“您今天寫的夠多了。”
藺云婉放下筆,問惜若:“文家母子有什麼動靜嗎?”
文海母子也去了稽山園,他們不會空手而歸吧?
第二天,藺云婉就聽說了文海的消息。
她去給鄭氏請安,聽到林華彬在和鄭氏正在說文海:“他和稽山社的土子們相處得很好,聽說他們昨天還相互換了文章。”
鄭氏對文章沒興趣,不過丈夫都提了,她就興沖沖地問:“稽山社的土子們夸他的文章了?”
“……那倒沒。”
林華彬昨晚叫了文海過去問話,不必問太多,看文海垂頭喪氣的樣子,就知道在稽山社里受了打擊。
里面人才濟濟,文海一個小縣里來的秀才,怎麼能和他們合得來?
又說起昨天稽山社的土子們打了一架。
鄭氏心驚肉跳:“打群架?讀書人怎麼還打群架?”
林華彬不以為意:“年輕人,總有血氣方剛的時候嘛。”
“老爺,太太。”
藺云婉聽了幾句,進去請安。
林華彬有話要和她說,站起來溫聲說:“云婉,你和我來書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