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寶兒抿唇笑著:“今兒不認得,未必明兒不認得。王妃既肯到公府做客,那就是愿意與母親和嫂子結交,那我也——”
“也不知道有沒有這個榮幸,見王妃一面。”
她不好意思把自已的心思說的太露骨。
劉氏丫鬟什麼不知道啊?
陳家還沒和桓王妃熟絡起來,一個侯府的姨娘,這就想攀高枝兒了!
她心里頭冷笑著,平靜地問:“姑奶奶要見王妃干什麼?到時見了王妃,我們奶奶又怎麼和王妃說起姑奶奶您?”
葛寶兒知道丫鬟說話是有別的意思。
她冷笑道:“誰不知道我是嫂子的遠房妹子?和王妃這麼說不就行了。”
“還是說,嫂子不想認我這個妹子?”
葛寶兒逼問劉氏丫鬟:“這是你的意思,還是我嫂子的意思?”
她蹙眉傷心道:“我知道委屈了嫂子,嫂子不愿意,我和母親說一聲就是。何必派你這個丫鬟過來給我氣受?”
劉氏丫鬟咬了咬唇。
葛寶兒要是真和國公夫人告狀,她家奶奶又不知道要受什麼磋磨!
丫鬟扯出一點笑容:“姑奶奶想多了,我家奶奶怎麼會有這個意思。只是……”
“王妃身份尊貴,就是我們家奶奶自已也不一定入的了王妃的眼,怎好帶親戚過去?”
葛寶兒很自信:“入不入的了貴人的眼,各憑本事。”
劉氏丫鬟一噎,已經無話可說。
葛寶兒倒也知道,這丫鬟肯定心里不認同她。
但那只是因為丫鬟只是個下人罷了,下人能懂什麼?
她教劉氏的丫鬟:“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要是不試試,怎麼知道事情成不成?”
她當年要不是大膽給陸爭流生了一個孩子,怎麼能走到今天?
更沒有機會認回她的父母親。
她就未必攀不上桓王府。×|
劉氏丫鬟低頭:“奴婢見識短淺,不懂得這些道理。”
葛寶兒也不理這丫鬟。
畢竟是她嫂子的陪嫁丫鬟,她不能隨便教訓。
那頭,陸爭流和陳家世子身邊的小廝,也一起進了內院。
他還不解:“世子怎麼會在內院見我?”
今天國公府宴客,他這個大舅子應該正在前院待客吧。
小廝說:“回大爺話,世子腿摔了在后院休養,現在在書房。”
陸爭流隨口問了句:“世子摔了腿,怎麼也不派人告訴我一聲?”
兩家私底下有很多生意上的往來,他和陳世子不常見面,但是跟陳世子身邊的人,有些來往。
可他居然沒聽說這件事。
小廝似乎是笑了笑,低頭道:“這個小的就不知道了,小的只管宅子里通傳的事。”
陸爭流覺得心里不舒服。
他忽然想起有一天過來見陳夫人的時候,聽到公府下人嚼舌根“還真把自已當公府的親戚了”!
那下人抬頭看見他,就像見了鬼。
陸爭流臉色陰沉。
平常他根本不會來國公府!
但今天桓王夫妻要過來……他暗暗咬牙忍了。
走到轉彎的地方,陸爭流忽見二門那邊,有一道熟悉的身影。
“是她?”
那個女人和他那天在赤象寺見到的女子,身形一模一樣!
但今天的她,沒有戴帷帽。
陸爭流睜大了眼睛,盯死了那邊,那女人緩緩露出側臉,那是一張……他無比熟悉的臉!是他日思夜想的臉!
“云婉……”
是他的發妻,藺云婉。
他不會認錯的,他絕不會認錯!那女人就是他的妻,藺云婉。
陸爭流瘋了一樣朝著那邊跑過去。
小廝回頭不見他,嚇得驚慌失措:“陸大爺,那是女眷住處!您、您不能亂跑啊!”
撒腿就追了上去。
藺云婉剛把齊載鈞交給奴婢,看到隔壁院落的六月雪伸出一道花枝,便自已出來了。
她感覺到有一團黑影正在接近自已,扭頭一看,一個男人朝著她飛奔過來。
陸爭流快到她的身邊,卻忽然停下了,手足無措地慢慢靠近,眼睛紅了一圈,嘶啞的聲音顫抖著:“云婉……云婉……你沒死……你沒有死……”
藺云婉看著眼前的男人,幾年不見,她發現自已幾乎已經忘記他的相貌了。
她很淡漠地問:“你是誰?”
陸爭流一怔,一團氣噎在喉嚨里,眼淚流了下來。
“云婉,我、我是……”
他突然發現,不知道該怎麼跟她說自已身份。
第239章 云婉,我錯了
第239章
“云婉,是我。我是陸爭流。”
陸爭流緊張地說出自已的名字。
藺云婉仍舊像是在看一個陌生人。
陸爭流往前沖了一步,翠沁已經帶著奴婢趕出來了,攔下了他,橫眉冷目地呵斥:“你是什麼人?膽敢在內院沖撞女眷,還不退下!”
他止步不前,直勾勾地看著那張臉。
他想了她快七年,無數個日夜,都盼著她活過來,他從心碎盼到心死,從心死盼到麻木,終于接受她已經死的事實,她卻又出現了。
陸爭流忍著眼淚,哽咽道:“云婉,我……這麼多年,我一直在等你……”
他喜極而泣:“太好了,你沒死。太好了!太好了!”
“云婉,我們回家,跟我回家好不好。”
他沖過丫鬟,想去牽藺云婉的手。
藺云婉根本就不用躲,冷眼看著。
幾個丫鬟攔在前面就像一堵墻,紛紛取下頭上的簪子,逼著陸爭流后退。
陸爭流手背都被扎到流血,都不覺得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