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一生為他生母,真是不值得!
陸長宗卻不買賬,他握拳,咬牙切齒地說:“你為我好?你要是為我好,你就不會逼死我的嫡母,你就不會害我變成這樣,你就不會害死小萱和我的骨肉!”
“我恨死你了!母親不在了之后,我每一天都在恨你!我恨不得你死!”
要不是恨急了,斷不能在眾人面前說出這麼絕情的話。
葛寶兒心如刀割。
這是她養大的親生兒子,怎麼會變成這樣!
衙役可沒有時間看他們母子爭吵,給葛寶兒套上了枷鎖,冷漠地說:“走吧!”
葛寶兒行尸走肉一樣,跟著兩個衙役走了。
陸長宗哭著轉身跑回去,抱著小萱問:“你怎麼樣?”
小萱也是嚇壞了,哭著說:“二少爺,我差點就死了,差點就死了!”
“沒事了。她已經被官府抓走了,她……葛姨娘再也不會害你跟我的孩子了。”
小萱點點頭:“二少爺,幸好奴婢還有你護著。”
陸長宗摟著她茫然地說:“小萱,我也只有你了。”
陸爭流看著府里亂成了這樣,心里又多了一份凄涼。
衙役和他道:“帶我們去看看你們家老夫人,我們要帶走她的飲食檢查。”
陸爭流已經麻木了,但還有一點理智,和陸長弓說:“你陪我一起去。”他現在能指望的,也只有陸長弓了。
“好。”
去的路上,陸爭流還是不明白,葛寶兒怎麼會毒害老夫人?老夫人不是好好的嗎。她只是癱瘓在與壽堂了而已,并沒有死啊。
他剛過去,嚴媽媽就沖了出來,慌慌張張地道:“大爺,大少爺,老夫人她……她……”
“祖母怎麼了?”
陸爭流心一沉。
嚴媽媽就說:“老夫人像是回光返照……您快去看看!”
陸爭流傻眼了,“祖母不是一直……一直都……”
嚴媽媽道:“老夫人從見了桓王妃回來,人就不對勁了。”但是家里根本顧不上老太太,而且她還長期中毒,拖到現在已經是日子到頭。
陸爭流沖進去,陸老夫人面色灰白,一直喃喃道:“錯了呀……我們都錯了啊……”
“祖母!”
她這樣子,真是把陸爭流嚇到了。
陸老夫人緩緩轉頭,看著陸爭流說:“孫兒,我們都做錯了。我不該……不該答應你接葛寶兒回來,不該虧待云婉……太不該……”
但是都遲了。
陸老夫人嘶吼了一聲,隨后死不瞑目,睜大眼睛瞪著,死之前似乎嘴巴還在呼喚誰的名字。
“祖母!祖母!祖母啊——”
陸爭流哭的十分傷心。
衙役們對了對眼色,死的還真巧。姨娘給老夫人下毒的事情,只怕是真的,并不是誣告。
嚴媽媽也哭著過來了。
陸爭流回頭,紅著眼命令她:“是不是葛寶兒給我祖母下毒了?!去把祖母的飲食給我找出來!”
嚴媽媽看到那幾個衙役早就心慌了。
聽陸爭流這麼一說,更慌了,馬上把自已撇清:“這、這都是廚房上的事,老奴不知道啊。”
衙役左右一看,冷笑道:“老太太用過的碗,不就在桌上放著嗎?”
嚴媽媽啞口無言。
衙役拿走碗,跟陸爭流說:“你讓開,我們要把老夫人一起帶走。”
陸爭流快被逼瘋了:“我祖母已經死了!她已經死了!你們連我祖母全尸都不肯留?”
嚴媽媽也慌了,大聲道:“你們辦案,到底、到底還講不講人倫了?”
衙役可不管那麼多。
武定侯府的案子,上面打過招呼的,怎麼嚴格怎麼辦。
何況,陸家的命案只是小案。
大案是抄家之罪。
前院忽然來人,男管事沖了進來,六神無主地和陸爭流說:“大、大爺,完了!完了!來抄家了!”
陸爭流腿軟了一下,他扶著陸長弓才站穩,他聲音都啞了,問管事:“……怎麼回事?”
他知道有這一天,但這一天真來的時候,他還是害怕了。
管事說都說不清了,只說:“馬上,馬上就到內院來了,大爺您、您趕緊的……”
沒有時間了。
陸爭流閉著眼,緊緊地扣著陸長弓的肩膀,顫抖著說:“長弓,跟我來。我有話和你說。”
武定侯府完了,陸長弓是唯一的希望了。
他要好好交代養子,以后重新重振陸家。
陸長弓臉色淡淡地道:“好。”
第260章 抄家
第260章
“長弓。長宗已經不成器了,但他畢竟是你弟弟。他身邊那個丫鬟,你想辦法打發了。”
“等你中了進土,入朝為官,要盡心撫育你其他的幼弟,培養他們和你一樣好好讀書。以后多提攜他們。”
“家里剩下的產業,你讀書入仕不要用盡了,給你弟弟們留一些。獨木難支,陸家不能只靠你一個人。”
“陸家祖田我奪回了一半,你以后留著分一些給你弟弟們。”
“還有你祖父和祖母,他們雖然搬出去了,到底是你長輩。我是不能盡孝了,以后……你替我盡孝。”
陸爭流越說越傷心,低著頭擦掉自已滾燙的眼淚。
陸長弓一直面無表情地聽著,然后冷淡地問:“都交代完了?”
陸爭流還沉浸在自已的傷感中,沒有感覺到養子的冷漠。
過了半晌,他點了點頭,繼續想自已還有沒有什麼遺漏的地方。
陸長弓忽道:“這些——”
“我都不會做。”
陸爭流先是皺了皺眉,抬頭問道:“長弓,你剛說什麼?”
“我說,”陸長弓淡淡地開口:“我一個字都不會聽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