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想,她越覺得這事透著蹊蹺。
黑衣人是來滅口的麼?直覺告訴她不是。
時隔那麼多年才想著滅口,這不太現實,也說不通。
除了這個,就只剩一種可能,溫情那賤人的父母或者其他長輩得知了她的下落,想要接她回家。
如果她的原生家庭只是普通人,那她回去也無妨。
沒了溫家給她做后盾,她這輩子都配不上周顧,徹底斷了她繼續跟周顧糾纏的念想。
可她若是頂級豪門流落在外的滄海遺珠,一旦回歸家族,將如虎添翼,以后估計再也拿捏不住了。
想到這兒,她猛地反扣住母親的手,咬牙道:“媽咪,您一定要想辦法查清楚她的原生家庭狀況,
如果只是市井小戶,那就讓她滾回去,如果是頂級豪門,或許咱們還能做做手腳,讓我頂替她擁有更尊貴的身份。”
溫二夫人一聽,眸光倏地變亮,用力在她手背上拍了幾下。
“還是我兒聰明,那就按照你說的辦,我立刻派人去查。”
“嗯。”
…
溫情回到魅色后,匆匆吃了點東西就去補睡了。
迷迷糊糊間,她隱約感覺到床邊有人在注視著她,她拼命的想要睜開眼睛,可身體實在太疲勞,嘗試了幾次,睡得越發的沉。
直到華燈初上,她才悠悠轉醒。
室內沒有開燈,借著窗外折射進來的光線在房間里掃視一圈,并無半個人影。
她只當是自己夢魘了,翻身準備下地,眼前突然閃過微弱的白光。
順著望過去,只見地上橫躺著一個會發光的物什,撈起一看,是枚白金胸針。
如果她沒記錯的話,這應該是周顧常用的款式。
作為商界精英,他身上的每一件裝飾都極其的考究,基本都是私人定制,有著獨屬于他的特征。
比如這胸針,輕巧的雪花形狀,純白,卻又泛著冷意,一如他那個人,渾身上下都透著生人勿近的淡漠。
白天收拾房間時,她并未發現這玩意,所以她昏睡時真的是他在床邊守著?
手指猛然收緊,雪花的菱邊嵌入血肉之中,暈開細密的痛。
靜默片刻后,她猛地抬手一擲,胸針在半空劃過一道拋物線,狠狠砸落進了垃圾桶。
下藥之痛,跪地之辱,光是這兩條,就足夠她恨他到死。
晚上十點,她準時去前臺報道。
經過回廊拐彎處時,胸口突然傳來一陣刀割般的痛,她被迫彎下了腰。
即便情緒穩定,這心痛的毛病依舊復發,看來她真的撐不了多久了。
“姐姐,你沒事?”
耳邊傳來一道悅耳的女聲,驅散了溫情腦中的暈眩。
她緩緩抬頭,對上了一雙干凈純潔的眼。
第120章 讓他吃醋
這是一個約莫二十歲左右的女孩,穿著一身小短裙。
她很肯定,自己認識的朋友里沒有這號人物。
不過這女孩子身上散發著一股青春張揚的氣息,給她很舒服的感覺,這是她窮極一生都擁有不了的。
即便她現在也才二十六,可一段痛徹心扉的愛情,幾乎掏空了她對生活的熱情,她永遠也無法再露出這樣純凈的笑容。
心已遲暮,世間萬物在她眼里,都猶如滄海桑田,不可追憶。
胸口又傳來一陣撕裂般的疼,她踉蹌著朝后退去。
小姑娘見狀,連忙伸手扶住了她的胳膊。
“姐姐,你的臉色看起來很憔悴,沒事吧?”
溫情伸手扶住墻壁,穩住搖晃的身體后,朝她露出了一抹和善的笑。
“謝謝,我可能是貧血造成的暈眩,沒事的。”
“貧血啊。”小姑娘擰了擰眉,從隨身攜帶的挎包里取出一根棒棒糖遞給她。
“你試試這個,挺甜的,每當我覺得生活苦了,都會含一粒。”
溫情打量了她兩眼,見她穿著魅色陪酒小姐的服飾,心底瞬間了然。
這麼小的年紀出來賺錢,大概率是生活所迫吧。
不得不說,這姑娘比她堅強,即便被現實蒙了灰,淪落進這燈紅酒綠的銷金窟,依舊能保持這份純真。
她就做不到這一點,被情愛傷身又傷心,這輩子估計都治愈不了了。
“謝謝你。”
小姑娘咧嘴一笑,撕開包裝袋后將糖果遞給了她,“我叫韓雪,已經在這兒工作一個禮拜了,姐姐也是這里的員工麼?”
換作平常,陌生人給的東西溫情絕不會接。
可這姑娘的純凈戳中了她的心弦,她發現自己拒絕不了她的好意。
從她手里接過糖果放進嘴里,淡淡的甜意在舌尖蔓延。
那一瞬間,心中的苦似乎被沖散了一些,肆虐的疼痛也有所緩解。
果然,甜的東西能治愈人。
只是她習慣了痛,默許了苦,忽略了生命里一切美好的事物。
她畫地為牢,將自己圈在絕望與悲愴之中,等待著死亡的到來。
“確實很甜,謝謝你。”
韓雪擺了擺手,剛準備開口詢問她的名字,遠處突然傳來一道叫喊聲,“韓雪,趕緊去302號包間,里面的客人等著呢。”
小姑娘吐了吐舌頭,對著溫情笑道:“小姐姐,我得去上班了,咱們有空再聊。”
說完,她匆匆朝電梯口走去。
溫情看著她瘦弱單薄的背影,無聲一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