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姜檸一時間喉嚨像是被堵住了一樣。

　　姜延川問道：“你眼睛好了嗎？怎麼想到給我打電話？”

　　“好了。能看見了。”姜檸說道。她心里有點酸楚，似乎爸爸老了許多，“悅悅怎麼樣了？”

　　“時而清醒時而糊涂。”姜延川淡淡說道。

　　短短幾個月，姜家就成了這樣，姜檸心里有說不出的滋味，不知道這個時候應該是什麼心情。

　　姜檸沉默了許久，說道：“今天程樓的父母從國外回來了，他們說，想兩家人見一面。”

　　她話剛說完，不知道是不是姜延川開了擴音，姜悅聽到程樓的名字就開始發了瘋的喊：“程樓！程樓！我要見程樓！”

　　姜延川又趕忙哄道：“哎呀，程樓在呢程樓在呢。”轉而他又對姜檸說道：“你媽媽回娘家了，現在也不在海市，就我一個人還得帶著悅悅，走不開啊。”

　　姜檸心中頓時空落落的：“好吧，爸爸，你那邊要是有困難就跟我說，我盡力幫你。”

　　姜延川嘆口氣：“你自己照顧好自己就行，我這里沒什麼需要幫忙的。”

　　兒子入獄，女兒瘋癲，妻子離家出走。此時怕是沒有什麼人有姜延川心中苦澀了。

　　姜檸總歸是心軟，她眼淚一下流了下來，哽咽道：“都是我不好，害家里成了這樣。”

　　不管發生了什麼事，姜檸還是在那個家里長大的，一時間一種復雜的情緒在心中蔓延開來。

　　“不怪你，你沒有錯，都是爸爸不好，”姜延川說，“如果當初我能勸一下淑娟，多照顧你一點，管好阿峰和悅悅，就不會有這些事情發生了。”

　　他聽見姜檸在電話那頭哭泣，又說：“你眼睛剛好，就不要哭了，對自己好點，我是沒有什麼精力管你了，以后都要靠你自己。”

　　姜檸捂著嘴點頭，生怕被他聽見自己嗚咽的聲音。

　　姜延川頓了頓又說：“明天我要是能去的話，早上我給你打電話。”

　　“好。”

　　“早點睡吧。”

　　掛斷電話后，姜檸的心情久久不能平復，直到程樓回到臥室，從梳妝臺的鏡子里看到姜檸哭紅的眼睛。

　　他急忙上前詢問：“怎麼了？怎麼哭了？你眼睛剛做過手術，阿檸不要哭。”

　　姜檸看到程樓后直接撲進他懷里，說道：“如果我沒有認識你是不是會好一點？”

　　“為什麼這樣說？”程樓撫摸著姜檸的頭發，心中滿是擔憂。

　　姜檸把剛才和姜延川的通話內容告訴了程樓：“如果我沒有嫁給你，這一切都不會發生了。”

　　程樓說：“你還是覺得犧牲你一個人換他們開心比較重要嗎？阿檸，我不是讓你永遠記住別人的惡，但是我要告訴你，有些事情不是你妥協就會變好的。你如今所得到的一切，他們所經歷的一切，都是注定的，應該的。和你沒有關系。”

　　程樓的安慰雖然冰冷但是十分奏效，姜檸點點頭抹干眼淚：“你說的對，當初也是我選的，如果回到那個時候，我還是會這麼做。”

　　程樓點頭：“對啊。”他蹲下身看向姜檸：“阿檸，等忙完這段時間，我帶你好好去散散心。”

第41章 早餐

　　姜檸淚眼朦朧的點頭。

　　程樓心疼的將她抱進懷里，心里想著剛才爸爸對自己說的話，猶豫著要不要跟姜檸坦白，要是告訴她關于紀禾凝的事情……明眼人都會覺得他是因為前女友才和姜檸在一起的。

　　不能說！

　　第二天清晨，姜檸眼睛還是需要避光，于是戴著茶色的無框眼鏡，在房間簡單的打扮一下后出門。

　　之前住進來的時候只有林老太太在家，而林老太太對她十分和善，再加上身體不好所以一直都沒有幫著做家務。

　　但是今天程樓的父母回來了，她樣子還是要裝一下的。

　　當她下樓后，他們都還沒有起床，麗姐和兩個女傭人就在廚房忙活，后院也有一個人在清掃昨天晚上掉下的落葉。

　　“太太早。”一旁擦拭家具的傭人對她問好。

　　程家有三位太太，在沒有別的太太在場時，他們都會喚姜檸一聲太太。

　　這是姜檸從前從未有過的待遇，有些不適應的抬手：“早。”

　　姜檸走到廚房，麗姐轉身看到她嚇了一跳：“太太起這麼早嗎？早餐還沒有好，請在客廳坐等一會兒吧。”

　　姜檸笑道：“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嗎？”

　　一旁的阿慧說道：“太太，這里有我們呢。”

　　麗姐也笑道：“太太，你還是出去坐等一下吧，再說你身體還沒好，哪能讓你做事啊？”

　　姜檸也不再是勉強，走到后院涼亭聽風聲纏綿。

　　這幢別墅位置極佳，山野風聲吹過時，總是那麼溫婉綿柔，即使是冬天也不會顯得那麼凜冽。

　　姜檸在眼睛復明后第一次見到這里的布局時就愛上了這里，住在這里似乎到了世外桃源，盡享閑云野鶴之妙。

　　姜檸坐在涼亭冥想打坐，心中似乎能獲得一些靜謐。

　　“阿檸。”此時林老太太和葉如玉也起床了，她們穿著練功服準備打八段錦。

　　這是林老太太之前跟一位養生大師學到的養生之道，每天早起時分就到后院來鍛煉一番，周遭樹林能產出最新鮮的氧氣，感覺身體都凈化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