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小時后,飛機抵達京市機場。
蕭遠山和杜源一起到機場接機。
“蕭師兄,杜醫生。”姜檸拉著行李箱,這是住院那段時間讓阿慧慢慢拿來的,現在正好打包帶走。
“阿檸,你真想好了?”蕭遠山一臉擔憂的接過她手上的行李箱,“解決問題的辦法有很多,非要離開不可嗎?”
或許他是姜檸身邊唯一一個知道她真實打算的人。
姜檸仰著頭笑了笑,說道:“師兄,我都差那臨門一腳了,你就別在這個時候勸我了。”
蕭遠山也跟著嘆口氣笑道:“好吧,我就不動搖你的意志了,源兒在美國有個同學,跟他說好了,你剛去那邊會照顧你的。等簽證辦下來你就可以出發了。”
姜檸點頭:“謝謝蕭師兄,謝謝杜醫生。”
杜源笑著說道:“剛開始遠山跟我說的時候我還不相信,程先生人挺好的,他們家氛圍也不錯,怎麼說離開就離開呢?只是因為孩子的事?”
他們一行上車,蕭遠山專注開車,杜源好奇的刨根問底。
姜檸靠在后座,現在沒人看著自己的表情,終于可以放松一下,她眼神空洞的看著窗外的街景。
京市比海市要干燥很多,似乎從空氣中都能感受到,呼出去的氣都要凍結在空中。
她搖頭,有些苦惱的說道:“我也不知道實際上因為什麼,最近太多事太亂了,我沒有能力承受那些事,想自己一個人好好的靜一段時間,。”
大概是蕭遠山和杜源本就和她是一種人。
看著和平常人一樣按部就班,實際上骨子里有著離經叛道。
姜檸說這話或許旁人聽了很難理解,可杜源和蕭遠山對視一眼,很快贊許的點頭。
“離開自己的舒適圈,才能真正找到自己。”杜源煞有介事的說道。
蕭遠山從后視鏡看著姜檸,看到她放在一旁的手機亮了又暗。
“你不回個電話報平安嗎?”蕭遠山說道。
要不是剛才要聯系蕭遠山和杜源,姜檸都不會開機。
姜檸把手機翻轉一下,正面朝下,眼不見心不煩。
她道:“程家權勢滔天,要想找到我如囊中取物。”
所以根本無所謂報不報平安。
杜源笑著打趣:“豪門富太太的生活不好過嗎?”
姜檸仔細想了想,似乎她和程樓在一起并沒有與所謂豪門牽扯聯系,而是數不盡的謊言和各種突如其來的變故。
短短小半年,鬧的人心力交瘁。
她沒有說話,只是靜靜的看著京市的夜景。
“但不管怎麼說,你是我們送出去的,到了美國要和我們報平安。”蕭遠山道,“婉清和靜怡要問起我,該怎麼說?”
“你就如實說吧,反正早晚也會知道,我到了美國他們就找不到我了。”姜檸悶悶的說道。
蕭遠山看她這個樣子,知道多說無益,也不再勸說。
蕭遠山用自己的身份信息給姜檸開了房間,他們把行李都放進去后,對姜檸說道:“你就先安心在這里住著,差不多一個星期簽證就會下來。”
“謝謝蕭師兄,錢我等下轉給你。”姜檸感激不盡。
她此時還不知道自己名下有那麼多的股份,但是蕭遠山已經幫了她這麼多,就算再沒錢也不能欠著。
“你先留著,等到了美國再說。”蕭遠山擔憂道,“到了那邊還有花錢的時候。”
“好。”姜檸也不再矯情,她看著杜源說道,“杜醫生,也謝謝你。”
姜檸要出國學習,她知道這其中也有杜源的幫忙。
杜源笑著擺手:“說什麼呢,你是遠山的師妹,以后也別杜醫生杜醫生的叫我了,聽著別扭。”
姜檸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
“叫源哥就行。”蕭遠山笑道。
“源哥。”姜檸乖巧的稱呼。
杜源心里樂開花:“行,那你早些休息,我們走了。有什麼事情再聯系。你放心,他們找不到這里,你就安心住下吧。”
姜檸點頭:“好,你們回去注意安全。”
蕭遠山和杜源走后,姜檸松口氣坐在床上。
這是她第二次來京市。
上一次住在麗斯頓豪華套房里,一心單純的研究學術,無心低頭俯瞰夜景。
而這一次,她心里滿是苦澀,依舊無心京市的夜景。
姜檸去洗了個澡讓自己好好放松一下。
吹干頭發后倒在床上,看著手機里不停彈出來的消息。
程樓在家里等不到姜檸,就去了姜家,可姜延川說她沒有來過。
再問了醫院,朋友,都不知道她去了哪里。
手機關機,不回消息不回電話。
就連李婉清張靜怡也找不到她。
唯獨只有一句——“給我一段時間好好想想。”
程樓要瘋了。
他給姜檸發語音:“要給你多長時間,你不能和我好好談談嗎?一定要走嗎?你要去哪里?什麼時候能想清楚?”
“你是不是,要放棄我了。”
凌晨三點多,程樓坐在床上睡不著,床頭放了半瓶紅酒,顯然他想用酒精麻痹自己。
可依舊不起作用。
姜檸看著這一切,她心里那一處平靜的湖面被打破,泛起漣漪。
最終她關上手機,側過身閉上眼睛,淚水打濕了枕頭。
李婉清說,姜檸是一個看似溫柔但十分倔強且擰巴的人,她接受不了一而再再而三的欺騙隱瞞,和這樣的人相處,唯有真心托付方能走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