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人選定不下來,朝中大局就始終不會安穩,朝臣們的心也安不下來。
而魏國虎視眈眈,隨時都有可能發兵攻打大周,如今才是到了大周能否走上一統九州天下之路的關鍵時刻。
“是啊,朕那幾個不孝的兒子,沒一個能擔當大任的,朕本以為老大可以,沒想到……”提起大皇子,皇帝眸光黯淡下來。
大皇子謀逆篡位,對皇帝造成了沉重的打擊,他將所有心血灌注的一個兒子,最終成為背叛自己之人。
他只覺得一顆心都荒蕪了,再看看其他兒子,一個更比一個不成材。
皇帝眸色深沉,語氣之中滿是無奈,“如今魏國五十萬大軍隨時卷土重來,朕還不知道該怎麼辦?白璇那丫頭倒是不怕,說一切有她,可朕心里還是不安……”
白璇畢竟年輕,又是女子,雖說平定了內亂,可走的路子都是冒險之路。
雖說也帶領三千將士在戰場上大殺四方,殺得叛軍聞風喪膽。
可要把與魏國五十萬大軍對抗的大任交給白璇,他心里還是有些不放心。
傅子琰靜靜聽著,略微沉思,這才慎重地開口:“陛下不必太過擔心,陛下子嗣尚且還有二皇子、三皇子,九皇子更是天資聰慧,極有天賦,若是假以時日,定能成材……”
傅子琰頓了一下,輕聲開口,“至于魏國五十萬大軍威脅我國的事兒,璇兒乃千古奇女子,胸襟本事皆不輸于男兒,她說無事,當無大礙。”
皇帝驚訝地抬起眼眸看向老友,挑眉問道:“你就這麼信白璇?”
“陛下不是也信她?”傅子琰輕輕反問一句,兩人不禁同時哈哈大笑起來。
聽到好兄弟這麼說,皇帝一顆緊繃的心不由得放松下來。
白璇雖說有本事有能力,可一路走來,他一力任用一個女子,也是頂著太大的壓力。
他雖然早就認定了白璇,也一路見識了白璇的本事,相信白璇一定可以帶領大周走向一統九州天下之路,但他也需要一個人來肯定他的想法,堅定他重用白璇的心志。
如今,昔日好兄弟和他有著同樣的看法,他好似又回到了從前,回到了他們最要好,最心有靈犀的時候。
“子琰……”皇帝不禁再次握住傅子琰大手,長長地吁了口氣。
“臣在。”傅子琰抬起另一只手,帶著常年握劍的老繭,覆蓋在皇帝手上。
四只手緊緊握在一起,皇帝目光深沉看著眼前老友:“以后再也不要離開朕了。”
“除非臣死。”傅子琰堅定道。
“你不能死!”皇帝手上用力,緊握著好兄弟的手,“你要死,也只能死在朕后頭,朕也要你體會一把獨自惦念一個人的滋味。”
傅子琰眼含熱淚,語氣沉穩地說道:“陛下不讓臣死,臣必不敢死。”
大廳外,天色漸漸黑了,白璇和蕭王靜默良久,聽到里面聲音逐漸和緩下來。
兩位老兄弟把酒傾訴衷腸,聊得一把鼻涕一把老淚,一會兒握手,一會兒抱頭痛哭,一會兒又仰天大笑……
“看樣子,是打不起來了,咱們走吧。”白璇從大廳內收回視線,手扶住了蕭王座下的輪椅。
“嗯。”蕭王輕輕抬眸看著眼前女子,眼里滿是柔和笑意。
清伯看著白三小姐和自家王爺往外走去,不禁連忙走了過來:“王爺,老奴立即去安排白三小姐的住處。”
不等蕭王開口,白璇輕聲回道:“不用安排了。”
“天色這麼晚了,白三小姐今夜不住在王府上?”現在已經明月高懸,路上宵禁了,白三小姐回去也多有不便。
“住。”白璇輕輕回了一個字。
清伯微微張了張嘴,一時不知如何開口問,不準備房間,白三小姐是打算……
“清伯,去忙你的吧,璇兒住本王院子。”蕭王對清伯淡淡一笑,轉眸目光寵溺看向身旁女子,“璇兒,我院子在這邊。”
清伯愣愣地站在原地,目送著白三小姐推著自家王爺輪椅,一起去了王爺院子。
清伯還是有些不放心,讓人在王爺院子門口守著,說是白三小姐出來,就通知他。
下人一直守在王爺院子門外,直等到月上西樓,等到午夜三更時分,等到天邊飄起魚肚白,等到新一日天空中出現曙光……
白三小姐這才出來。
白三小姐卻沒離開王爺所住的院子,就在院子里訓練打拳,一練便是一個時辰,直叫人驚掉眼球。
下人跌跌撞撞跑去告訴清伯,清伯不禁一陣失笑。
不過,白三小姐這樣特立獨行的女子,本就不囿于世俗禮節,不在乎外人名聲,他又何必拘泥于這些細節?
這一日,蕭王府又發生了兩件大事,第一件大事,老王爺歸來,陛下到訪,陛下夜宿蕭王府,一夜未曾回宮。
第二件大事,白三小姐夜宿蕭王府,住在王爺院子里,也是一夜未離去。
一個是當今陛下,手握生殺大權,夜宿蕭王府自然是皇恩浩蕩,人人企盼。
一個是上京城赤手可熱,聲名赫赫的白三小姐,他們王爺的未婚妻,蕭王府未來的王妃,眾人驚訝不已的同時,也是欣喜萬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