竇冉張了張嘴唇,笑著開口:“師父,起風了,我穿得厚,我不冷,您……您就披著這件披風吧……”
“為師真的不冷。”白璇輕柔而堅決地打斷了竇冉。
她說這話時,神色漠然了幾分,周身也散發著寒意。
竇冉被震懾住了,師父分明輕輕柔柔的,可這語氣不亞于命令。
他后退一步,失落地點點頭,結結巴巴道:“那……那我……我還不困,我去門口守著……”
竇冉失魂落魄,一口氣出了屋子,整張臉都燙了起來。
他使勁地搖搖頭,極力讓自己鎮定下來。
他怎麼可以對師父生出那般心思,他怎麼可以……
師父那美麗犀利的雙眸,就好像是看穿了他一般,師父是不是都知道了?
竇冉心頭一緊,大步往院中走去,寒冷的風吹拂過面頰,只讓他渾身一涼。
入目所及,是這座經常會出現在自己夢里的院子,師父不在的這段日子,他每日都會想起這院中發生的事情。
竇冉一步步走入院中,腳下是零散亂飛的稻草,院子中央,是一個方形的大坑。
這是當初大皇子利用他,設計陷害師父,而讓人挖出的陷阱。
他至今仍然清楚地記得,師父不顧性命,跳入陷阱救他。
他當時以為自己死定了,可師父硬是將他從陷阱中救了出來,為他包扎傷口。
從來沒有那樣一個女子,指引他,教導他,救他于危難之中。
是師父,讓他一個毫無人生方向的紈绔子弟,也想做一回國家棟梁。
竇冉一步步往外走去,身體愈發冰涼,腦子卻愈發清醒。
他有自知之明,他配不上師父。
師父那般傳奇女子,有多少人心生愛慕,又有多少人敢愛卻不敢說?
就連十七王爺和太子殿下那般的人,不都也為師父傾倒?
師父是天上明月,茫茫黑夜為大家引路,可明月高懸空中,不是尋常人能夠觸碰到的。
他只要師父能夠好好的,他能夠見到師父,為師父分憂就好。
竇冉仰頭看看蒼天,微微一笑,隨即,站立門前不動,守護著師父。
是夜,國舅勢力動手了,鳳鳴嘯安排潛伏在上京城的人,紛紛披上鎧甲,出現在上京城街頭。
瞬息之間,整個上京城人聲鼎沸,一片喧囂,一片混亂。
一隊三萬人的軍隊在上京城最繁華的熱鬧街市集合,兵分三路,一路五千人趕往魏國公府,另一路五千人趕往白府。
另外一支人數最多的兩萬人兵馬,全力趕往皇宮。
國舅勢力聲勢浩蕩,高舉著“鳳”字旗,大喊著“新太子弒君奪位,囚禁皇后和二皇子”的口號,一路殺進皇宮。
整個上京城頓時大亂起來,魏國公府和白府同時大門緊閉。
兩府之中,早已有弓弩手和侍衛嚴陣以待,外面是數千人的敵軍猛烈進攻府門。
新任左衛府統領寧晟一聽到動靜,便舉起手中長劍,高聲下令:“將士們,上京城風起云涌,賊人作亂,我等身為大周武衛,當誓死保衛上京城。”
“誓死保衛上京城!”將士們齊聲振臂高呼,激昂的聲音響徹長街。
寧晟轉過頭來看向顧子剛,神色肅然道:“顧武衛長,本統領命你率領三千人馬,巡邏全城,護衛上京城官員百姓。”
“是。”顧子剛高聲領命。
今日計劃,是他和寧晟按照老大吩咐商議好而定的,寧晟只是作為左衛府統領下令。
寧晟按照原定計劃,將剩下的四千兵馬,分為兩路,一路自己率領,一路交給手下譚將軍。
寧晟高聲說道:“本統領和譚將軍各自率領一隊兵馬,分別保護魏國公府和白府,和叛軍拼個你死我活。”
話落,左衛府三支兵馬立即行動起來,各自奔赴目的地。
與此,右衛府統領衛瀾同樣聚集兵馬,對將士們高聲下令:“上京城大亂,爾等身為大周武衛,當同心戮力,共同保護上京城安危。”
“保護上京城安危!”將士們齊聲大喊,迅速出發。
白三小姐秘密給他傳了消息,讓他和顧子剛一起,維護上京城秩序。
這會兒,鳳鳴嘯的兩路五千人馬,正在迅猛進攻魏國公府和白府,本以為輕而易舉就能拿下,誰知兩府早有準備,里面弓箭不斷射出。
這時,他們背后又忽然殺出一隊左衛府的武衛。
叛軍不得不分兵,調轉過頭來,和左衛府武衛拼殺起來。
雙方人馬你死我活,喊殺聲震天,兩府門口尸骨堆積,血流成河。
顧子剛率領三千人馬,與衛瀾左衛府大軍匯合之后,四處搜索國舅勢力同黨,并伺機奪下一座城門防衛,給前來支援的劉卓和蘇芮開城門。
當此之時,白銘也聽到了叛軍動靜,立刻聚集起潛入上京城的兵馬,相機策應,保護被叛軍包圍的各新任官員府邸。
白銘親自帶領二百精銳將士,活動在魏國公府周圍。
白璇則集合了蕭王府兩千護衛,與隨后一步趕回上京城,聚集府上五千兵馬的十七王爺匯合,一起趕往皇宮。
國舅鳳鳴嘯親自帶人包圍了皇宮,身邊吏部、戶部、兵部三部尚書,以及二十幾名朝廷大員,緊跟在鳳鳴嘯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