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對上他欲色濃重的目光。
鬢角有汗滴滑落。
“啪——”的一聲,正砸在了她光滑的額間。
沈醉歡猛然間睜開了眼睛。
入目是男人安然睡去的側臉,但現今他緊緊將她攬入懷中。
她呼吸之間凈是他身上甘洌的氣息。
她劇烈的喘息著,一時之間,竟有些分不清夢境和現實。
同時,也覺身上生出了些異樣的感覺。
突然間,夢境中不堪入眼的畫面如潮水般涌入她腦海中。
沈醉歡一時情緒上頭,伸出手推搡了一把正在沉睡中的男人。
夜晚三更天了,顧長策放睡著。
又被她給推醒。
他睜開眼睛,眼神尚帶些水霧懵懂的看向她,非常明顯的詢問意思。
沈醉歡喃喃道:“我都想起來了...”
這話落下,顧長策猛然驚醒,心下重重一跳。
他那只原本被沈醉歡緊緊圈住的手臂有些發麻,好似不是自己了的一般。
極力保持鎮定,聲線嘶啞的問道:“...想起什麼來了?”
他竟還問!
沈醉歡臊的滿臉通紅,嘴唇也被咬的將近滴血。
心想,他做了這麼不要臉的事情是怎麼問出口的呀!
她心中氣悶,又伸出手推搡了一下他的胸膛,羞惱怒罵道:“...流氓!”
顧長策:???
第13章 顧棠要做大梁開國以來的第一個女將軍
這話說完,她便轉過身去睡。
臉朝內側,脊背朝外。
不再理他了。
外頭個夜雨驟起,噼里啪啦的敲打著碧紗窗。
聲音久久不平息,恰如顧長策此刻的心境一般。
他雖闔上了雙眼,但心中一片清明,全無睡意。
直至第二日天微明。
臥房外頭風停雨歇,天光大亮之時。
顧長策才隱隱想明白,沈醉歡她約莫只是記起了一些不太重要的事情。
...不然又怎麼會愿意與他同榻而眠。
一大早的,沈醉歡方一睜開眼睛便正對上了男人布滿血絲的黑眸。
他眼下一片青黑。
沈醉歡被他嚇了一跳,一打滾便從他懷中滾了出去。
卷著被子窩在床的內側,張口問道:“顧長策,你昨晚沒睡好嗎?”
她心下暗暗思忖,難不成她晚上睡覺不老實。
打擾到他了?
男人低頭乜她一眼,沉默片刻,淡聲回道:“尚可。”
他目光定定的在她臉上端詳片刻。
直到未從她面上發現明顯的厭棄之色時,才徹底放下心來。
長腿一跨,從榻上下來,伸手穿上衣服。
直到系上紺青封腰,又聽到沈醉歡小聲驚呼一聲。
他回過頭去看她,便見沈醉歡臉蛋埋在錦被間,悶悶的問了句:“我身上的衣服是你給我換的嗎?”
昨晚睡著時她不記得自己脫衣服了,今早起來,卻見身上只著一件中衣。
她覺得臉上隱隱發熱。
顧長策愣了一下,低低應道:“嗯。”
仿佛是理所當然的事情一樣。
不知為何,在這一刻,沈醉歡心中突然有了兩人是夫妻的實感。
她抬起頭來。
恰巧看到顧長策整好了衣衫,對她淡聲說道:“我去練武場練劍,待收拾妥當,你直接與柔嘉去玉露堂用早膳便好。”
沈醉歡點點頭。
他洗漱完,用干帕巾擦干凈臉,便轉身大步離去。
待顧長策離開不多時,秋雁便手端盛著水的銅盆進來了。
幫著沈醉歡洗漱完,換好衣服便去了玉露堂。
彼時顧棠已經在那邊等了一會了。
她本來晨時有早課,但是不想去,而想去練武場中練劍。
顧棠年紀雖小,但是是個有大志向的女娃娃。
匈奴人殘暴嗜殺,幾十年來屢犯大梁邊境。
左賢王休屠更是腹有鱗甲,多智近妖,幾次大的戰役都可以說是將邊關守城之將壓著打。
就連顧棠的祖父顧興言老將軍,都免不了在他手底下吃過幾次虧。
顧棠前幾日便從柳鶴與的口中聽聞。
匈奴人占她大梁土地田宅,欺她大梁老弱婦孺的事跡。
她向來是個暴脾氣,一聽這話,那還得了,她恨的牙癢癢。
恨不得立刻“棄文從武”,殺了匈奴當今真正的掌權人左賢王休屠才好。
她昨晚上一想到邊境百姓現今危難的處境,便覺得胸腔發悶,喘不過氣來。
于是昨天夜里,一邊哭一邊用歪歪扭扭的字跡,在千字文的扉頁上寫出了今日的逃課練武計劃表。
卻沒想到,準備逃課的第一天。
迎面在練武場碰到了她鐵面無私的父親大人。
顧棠轉身就想跑。
卻被顧長策一把抓住后襟領拎了起來。
他擰著眉頭問她:“我記得你今日是該有早課的,不去吃飯,來練武場做什麼?”
顧棠手中的短劍尚未來得及丟掉,僵硬著頸脖,扭過頭去看他。
訕笑著道:“...父親,您記錯了吧,今日書院先生給我們放了假。”
可是顧長策眸光沉沉,明顯是不信她的鬼話。
顧棠皺巴著一張小臉想理由,可是大腦緊張。
一時之間竟什麼也想不起來。
她便索性破罐子破摔:“...對,先生沒說放假,可我就是不想去書院。”
“爹~我不喜歡讀書。”她軟下嗓音來撒嬌:“我想跟你一起練武,你就讓我跟你一起練武嘛~”
“我以后也想做將軍,上戰場,去殺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