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說著話,李貴人突然從宋昭手中將雨傘奪了過來,
“我警告你!你不要以為你侍寢了,就能和我平起平坐。我是貴人,你不過是個答應,你若是敢狐媚惑主,仔細我告訴皇后娘娘去!”
說罷悻悻轉身回了東偏殿,獨將宋昭一人晾在雨地里。
第16章 初見舒妃
云杉聽見庭院里傳出了吵鬧動靜,從廡房里出來的時候,見宋昭獨自一人在大雨里站著,連忙取了雨傘跑到宋昭身旁,一邊幫她撐傘一邊幫她擦著額發上的雨水,
“小主這是做什麼?怎麼好在大雨里這樣淋著?”
她看李貴人重重關上了東偏殿的門,又問:“是李貴人讓您在這兒站著的?”
“沒有,和她沒關系。”宋昭握住傘把兒,和云杉說話的時候,余光朝著宮門口瞥了一眼,而后道:“我有些乏了,先進去再說吧。”
回到房中,云杉替宋昭換了寢衣,又打了熱水來幫她洗漱。
宋昭原本靜靜坐著,像是在想事。
可就在云杉轉了個身去拿帕巾的功夫,宋昭突然推開窗,任由冷風夾帶著雨水灌進來,將她再度打濕。
云杉見狀都嚇傻了,“小主這是做什麼呀?這要是感染了風寒可怎麼是好?”
她跑上前想要關上窗,卻被宋昭攔住,“今日這風寒我必須要得,不光要得,我還要發高燒,讓自己的身體病垮。”
“小主!您今日才承寵,后妃病軀是不能侍寢的,您這是......”
“我要的不是侍寢,我要的是皇上的專寵。”
雨水不斷拍打在宋昭明艷的臉上,襯得她像是一朵綻放在暴風雨中的赤芍,
即便枝葉花瓣沾了水漬,但根莖仍是挺拔。
待上半身差不多又被淋濕了一通后,宋昭才自己關上了菱窗,
她從云杉手中接過帕巾來,一邊擦拭著自己濕漉漉的頭發,一邊輕描淡寫地說道:
“從皇上讓江德順親自送我出朝陽宮的那一刻起,我便知道張久貴疏忽職守的這頓打,是躲不過去了。
為了將功折罪,張久貴必然會從我身上想法子。他知道我得了皇上的寵愛,多半會巴巴兒地去跟皇上說,我回宮后的情況。
方才李貴人在庭院責難我,我余光瞥見宮門外有人影閃動,我便猜測是張久貴在偷看。
如果真的是他,要他看見了李貴人如此為難我,將這件事告訴了皇上更好。這樣一來明日等我病了,便可以讓皇上看看,他的寵愛給我帶來了什麼,要他自責內疚。
若是張久貴什麼都沒看見,也無所謂。今夜皇上要我等雨停了再走,是我非要守著規矩冒雨回來,如此才會生病。”
云杉聽罷愈發不解了,“可是生病了又有什麼好處呢?李貴人不是也感染了風寒,也沒見皇上搭理她呀。”
宋昭冷笑道:“她生病,是她自己蠢。而我這病,卻是因為皇上才得的。區區風寒不是什麼大事,可這病若是為了男人生的,才更會讓他感同身受,心疼到骨子里去。”
經過這一夜的折騰,第二日晨起的時候,宋昭果不其然染上了風寒,還發了高燒。
她初次侍寢,無論如何都是要去給皇后請安的。
今日請安的時候,眾后妃見她臉上紅疹盡退,雖掛著幾分病氣,但還是難掩出眾的容貌,免不得對她生出了幾分戒備來。
云妃陰陽怪氣地說:“宋答應可長得真漂亮呀,如此美貌只得了個答應的位份,實在是委屈妹妹了。”
穎妃跟著說:“你病了這麼久,吃了那麼些藥都好不了,去見了趟皇上就好利索了?看來朝陽宮的龍氣養人,這話果然不假。”
“咳咳......”宋昭輕咳了兩聲,起身恭敬回話:“嬪妾久病難愈,全然仰仗各位娘娘悉心照料。姐姐們對嬪妾的好,嬪妾自當銘記于心,永不敢忘。”
云妃與穎妃各自瞄了她一眼,由她拘著禮,誰也不叫她起來。
還是皇后和顏悅色地說了句,“都是自家姐妹,請安閑話沒必要動不動就起身行禮。快坐吧。”
“嬪妾多謝皇后娘娘。”
等宋昭落座后,宸妃又說:“哎呀,你這一侍寢,新入宮的嬪妃算是都得了恩寵了,可真是大喜事。”
她輕撫鬢發,微微側首,似笑非笑地看向鳳座之上的皇后,“從前臣妾得寵的時候,皇上十日里有四五日都是由臣妾在身旁伺候的。那時臣妾記得,皇后娘娘常勸皇上要雨露均沾,現在皇后娘娘可高興了吧?”
皇后眸色溫柔看向她,恬淡一笑,“人人有寵,后宮才會少生妒惡。后宮安寧則皇上安寧,本宮自然歡喜。”
宸妃眉尾向上一飛,臉上笑意更甚,“是,不過臣妾沒記錯的話,皇上已經有兩三個月都沒有讓皇后娘娘侍寢了吧?也是,皇后娘娘有心疾,是做不得那麼刺激的事兒的。”
此話一出,皇后臉上的笑容立馬僵住。
“舒妃娘娘給皇后娘娘請安。”
打破尷尬局面的,是門外宮人的這一聲通報。
宋昭與眾人一樣,將目光投向了門口。
見舒妃穿著寬闊的玫紅色花鳥氅衣,一身配飾珠掛繁復華美,左手扶著腰肢,右手護著隆起明顯的小腹,旁邊還有四個宮人護著,生怕她有個什麼閃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