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她只要一細想皇后這話,那麼宋昭這麼多天的陪伴對她而言,反而要成了罪過了。
皇后牽著蕭常在的手,勸說道:“本宮知道你臉上有傷,心里自然也不痛快。可是你入了宮,皇上與本宮,還有后宮中的許多姐妹,就都是你的家人。誰又會嫌棄自家人什麼?
你總把自己困在房中,多思多慮反而對你不好。你若覺得心里實在不舒坦,日后也可隨本宮一同禮佛。參悟佛法之際,內心亦能得到平靜。”
皇后都開口了,蕭常在還能說什麼?
她半個多月沒有去給皇后請安,已經是她的不是,要是再拂了皇后的好意,她在宮中就更沒了立足之地了。
所以后來的一段日子,蕭常在雖然還是沒有去請安,但日日后妃請安散去后,她也會獨自去找皇后,陪著皇后一同誦經禮佛。
最近這段時間,宸妃沉寂下來,宮中最得寵的人就又變成了宋昭。
蕭景珩對她的新鮮感還沒過,仍舊將她比作稀世珍寶一般愛不釋手。
這不,今天晌午過后敬事房又傳來了消息,今夜蕭景珩仍舊翻得是宋昭的牌子。
但和從前不同的是,晚上鸞鳴承恩轎停在瑤華宮門外時,領轎的太監卻成了張久貴。
他是敬事房總管,按說只在后妃第一次侍寢或是蕭景珩有特殊吩咐的時候,他才會來領轎。
于是宋昭便問他,“今日怎是公公來了?”
張久貴脅肩諂笑地說:“奴才今日正巧得空,便想親自送一趟小主。”
說完從懷中取出了一個簪子奉給宋昭,“這簪子是宸妃娘娘賞賜給您的,上面的辛夷玉穗栩栩如生,您皮膚生的白,襯您一定好看。”
宋昭接過簪子攥在手中,當下就明白了是怎麼一回事。
張久貴是宸妃的人,他的話就是宸妃的話。
至于這辛夷花,宋昭一早了解過后妃的喜好,知道辛夷花是宸妃最鐘愛的花卉,
聽說當年,宸妃正是因為在辛夷花開時于樹下舞了一場,
醉了夕陽,也從此俘獲了蕭景珩的心。
如今宸妃讓宋昭戴著辛夷花簪去侍寢,為得就是讓蕭景珩能看見此物,睹物思人,回憶起他們從前的美好點滴。
自從上回那件事后,蕭景珩已經快有一個月沒有見過宸妃了。
宋昭想,宸妃這個時候送來簪子,應該是有兩重意思:
第一重意思自然是想重獲圣心。
而第二重意思,其實也是對她的一個試探。
蕭景珩今天見到了簪子,要是還沒有理會宸妃的意思,那就說明宋昭已經在蕭景珩心中有一定的分量了。
到時候宸妃肯定會提防她,甚至是算計她。
宋昭用十分短暫的時間在腦海中過了一遍思緒,而后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笑著將簪子簪在她的發髻上,對張久貴說:
“勞煩公公幫我告訴宸妃娘娘,這簪子我很喜歡,明日自當親自去娘娘宮中謝恩。”
第65章 拱手讓君
到了朝陽宮,洗漱裝扮過后,宮人便將宋昭領去了內寢。
她入內的時候步子邁得很小,見到蕭景珩屈膝行禮時,也是眉心一蹙。
蕭景珩看出了她的不適,忙攙扶著她坐在暖座上,
“愛妃怎麼了?可是哪里不舒坦?”
“皇上還問......”宋昭羞紅了臉,輕輕在他的胸膛上拍打一記,而后看向一旁的龍案,
“都怪皇上前天晚上那般......硌得嬪妾背疼不說,腰也酸了好久。”
前天夜里宋昭來侍寢的時候,兩個人換了個戰場,只在龍案上墊了個靠枕,就開始了最原始的探索。
當天夜里彼此都很盡興,蕭景珩喜歡從正面看著宋昭映照于燭火下的那張美艷的臉,
尤其是做那事時的一顰一蹙,更顯得極為撩人。
這會兒聽著宋昭撒嬌,他將手覆在宋昭的腰肢上輕輕按揉著,壓低聲音笑道:
“全都是朕的不是?也不知是誰抱得朕那樣緊,后背都叫你抓爛了。”
宋昭嬌嗔了一聲,將頭埋在他懷中更深一些,
“皇上總說這些,要嬪妾羞得慌。”
“哈哈哈哈哈~”
蕭景珩笑得爽朗,十分寵溺地撫著宋昭的額發。
他就喜歡宋昭這樣,榻上榻下宛若兩個人,她的那份嬌媚與羞澀,更讓蕭景珩對她著迷。
他本想再說些什麼不正經的話逗一逗宋昭,但在撫到了她發髻上的簪子后,動作忽而凝滯下來。
目光落下,看清了發簪上面的辛夷花穗后,他很自然就能聯想到另一個人。
宋昭見他沒動靜了,便問:“皇上想什麼呢?”
“你喜歡辛夷?”
“嗯。”宋昭乖巧點頭,“辛夷一花,葉落盡了才開花,花敗完了才結果,小時候聽父親說,這世上唯有此花這般專注。嬪妾喜歡它的品格。”
同樣的問題,蕭景珩也問過宸妃。
不過宸妃胸無點墨,回答的沒有宋昭這樣有深度,
她只說自己喜歡辛夷的嬌艷與香氣,還說因為她是在辛夷樹下與蕭景珩結緣,所以這花對它有特殊的意義,她便更喜歡。
腦海中正回憶著昔日事時,聽懷中的美人悶哼了一聲,便問:“可是難受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