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只能蒼白地解釋著:“皇上,臣妾真的有心疾!或、或許......是虞圣手診錯了也未可知!要不皇上還是讓別的太醫再來為臣妾診治吧?”
“呵呵。”
宸妃用驕縱的一記冷笑截斷了皇后的話,
繼而以挑釁的目光自上而下打量了皇后一番,道:
“本宮若是你,還不如說褚院判妙手回春,方才已經將你的心疾給徹底治愈了。”
她步步逼近皇后,臉上的笑意僵住,語氣逐漸發狠,
“皇后!我與你無冤無仇,卻只因為我頂撞過你幾次,你便要這般算計我?你已經是皇后了,你還想要什麼?”
“本宮從未算計過你!”皇后陡然拔高聲調,像是在為自己壯膽一般,手指發顫地指著宸妃道:
“是你!是你讓云妃日日用著添了行氣散的依云香在本宮身邊伺候著,是你害得本宮早產血崩!這一切都是......”
眼見皇后食指的指尖都快戳到宸妃的鼻尖兒上了,
宸妃抬手將她的手撥開,犀利的眉眼向上一翻,愈發恣肆道:
“云妃都已經招了,你還演個什麼勁兒?”
“招了?”皇后一愣,“她招什麼?”
“自是你做了什麼,她便招了什麼。”
宸妃每逼近皇后一步,便字句擲地有聲地撂下一句話,
“是你給了云妃依云香,又在御前做了這麼一出好戲,欲將本宮除之而后快!
今日若非太后關心你的身子,帶著虞圣手前來替你診脈,要你假扮心疾一事暴露于人前,只怕本宮此刻已經被你扣上了謀害中宮的帽子!
謀害中宮是誅九族的死罪!皇后,你還真是好狠的心!”
聞聽宸妃字句鏗鏘,皇后更是駭然失色,
她怔怔地望著跪在地上的云妃,眼底的驚詫都快漫了出來,
“你信口雌黃!本宮何時指使過你......”
云妃看起來很是懼怕皇后,
皇后剛一開口,云妃就身子瑟縮著向后閃躲,口中更嗚咽不休。
皇后略一怔忡,這才緩過神,反應過來她原是遭了宸妃與云妃聯手的算計。
她苦笑連連,抬眸瞪著宸妃,
“好啊!宸妃,你高啊!你為了算計本宮,竟然動了這麼多心思?”
“本宮從未算計過你,這件事到底是誰的算計,大家心里明鏡似的!”
接下來,便是皇后與宸妃之間的互相攀咬,
翻來覆去就是那麼幾句車轱轆話,連宋昭聽得耳朵都要生了繭子,又何況是蕭景珩?
宋昭余光瞥著他陰云密布的神情,
她知道,以蕭景珩的多疑,他必然是誰都不信的。
可皇后偽裝心疾一事已經板上釘釘,證據就擺在面前,這件事就必須得有一個交代。
“都住嘴!”
蕭景珩呵斥一聲,殿內旋即靜下來。
唯有皇后仍舊哭著對蕭景珩說:
“皇上,臣妾當真是清白的!您是親眼看著臣妾是如何拼死為您生下了靜和,且臣妾早產血崩也是不爭的事實!宸妃說臣妾要算計她,可臣妾貴為一國之母,何以會用自己再不能生育為賭注,去算計她一個尚無子嗣的妃嬪?”
皇后哭得聲嘶力竭,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一樣。
可蕭景珩又不是個瞎子,
任憑皇后演技再好,那一旁跪著的褚院判這會兒嚇得臉都白了,誰又瞧不見?
他若不是心虛,早就該開口分辨,何以會一直沉默不語?
蕭景珩大抵也明白,這種種惡事皇后怕是已然脫不了干系。
但她偏是中宮,是他千挑萬選授予金冊金印的皇后,是受天下萬民敬仰的一國之母,
今日事一旦傳出去,豈非要全天下百姓都看了皇家的笑話?
欺君本是重罪,但驟然廢后所帶來的種種麻煩,蕭景珩也不能不考量。
于是在短暫的思慮過后,蕭景珩尚算心平氣和地說了句,
“虞圣手妙手回春,治好了皇后的心疾,這千兩白銀是你該得的賞賜,你不必推諉。”
他將銀票丟還給虞圣手,又低眉看向褚院判,
“至于褚院判,你伺候皇后多年,卻對皇后頑疾束手無策,焉知不是你技藝不精,空吃白餉?你這般無能,也不必留在太醫院當差了。江德順,去著人扒了他的官服,行宮刑,將他丟去辛者庫服役。”
“奴才遵旨!”
江德順領命,立刻帶著人就堵了褚院判的嘴,
褚院判甚至連一句求情的話都說不全,就已經被拖了下去。
蕭景珩方才所言‘行宮刑’,并非是字面意思那麼簡單。
行宮刑,便是要讓褚院判挨上一刀,變成閹人。
而閹人是不能娶妻生子的,所以蕭景珩的意思,是要褚院判在宮外的一妻三妾,二女一子,全都得死。
等料理完了這吃里扒外的東西,
蕭景珩徑直走都皇后身邊,拍了拍她的肩膀,語氣溫沉道:
“皇后血崩傷神,今日又犯了心疾,實在辛苦。你這情況,如今看來也是不便操心六宮事宜了。日后六宮事,便交由穎妃和宸妃一同打理著。”
“皇上,臣妾......”
“至于靜和。
你現在這情況需要靜養,幼子總是鬧騰,也不適合養在你身邊兒了。”
太后立馬就明白了蕭景珩的用意,于是道:
“哀家近日身子大好,也總是閑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