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反復確認了多次,
可如今這棉芯上頭,怎麼可能還沾著膻味?
但見蕭景珩眸光如劍掃射向她,
她仍被嚇得三魂不見了七魄,徹底俯身下去連頭都不敢抬,只口中一味喊著冤枉。
蕭景珩直視如貴人之際,余光也窺著一旁的穎妃,
眼下這件事,他心中尚有疑惑,
只因棉芯上頭的膻味過于明顯,倒像是有人要故意栽贓一般。
如果這件事當真是如貴人做下的,
她有心陷害穎妃,又怎會糊涂到做這事之前連手都不洗干凈?
要說如貴人想要陷害穎妃,動機和理由也是有的,
且看如貴人紅腫的臉頰,就知道她在穎妃手底下,日子過得并不舒坦。
但入宮的新人那樣多,從前的李貴人入宮的時候也是囂張跋扈的,怎不見穎妃惱她半分,反倒是專挑著如貴人的錯處?
究其緣由,蕭景珩揣測,大抵是因為如貴人和穎妃一樣,同是異部女子,
從前因著穎妃異部女子的身份,蕭景珩每年給阿達胡部的賞賜都會多一些,對稅貢的要求也會略寬些,
此舉意在拉攏安撫阿達胡部,
可現在如貴人入宮了,蕭景珩也同樣會去安撫拉攏蒙古部族,
同為異部,兩者之間就有了競爭,
就比如蒙古部族今年若是為了巴結蕭景珩,給朝廷多上供了,
那阿達胡部若還是和以前上繳一樣的稅貢,難免就會引起朝廷的不滿,非得被迫和蒙古不足的上供看齊不可。
可若是穎妃可以在如貴人還未起勢的時候就將她鏟除,那麼無論是對于她還是她的母族,日后的路都會好走得多。
且今日這個布娃娃,
不就是穎妃在侍寢完了之后,于更衣之際自個兒從衣柜里頭翻出來的嗎?
蕭景珩將這些疑慮和揣測串聯在一起,
心中到底還是對穎妃的懷疑更重些。
不過他還是斥責了如貴人,“你入宮了了數月,已然不知攪出了多少是非來。朕看蒙古王是待你太好,要你養尊處優慣了,才敢入宮后還這般胡作非為。
傳朕旨意,即日起將如貴人降為常在,禁足承乾宮三個月,非召不得出。”
聽見‘降為常在’的旨意后,宸貴妃明顯面露不豫,
在宮中行巫蠱之術,且詛咒的還是皇嗣,那可是要誅九族的重罪!
不過宸貴妃心里也明白,蕭景珩之所以會這般草草處置,全然是因著朝廷還需要蒙古部族在邊陲的勢力。
所以她也不好過問這旨意什麼,只是轉了話鋒,陰沉著眸色打量著穎妃,
“這件事雖然是如常在的過錯,但穎妃你作為承乾宮的一宮主位,竟然連你自己宮中的人都教導無方?鬧出這樣的亂子來,你也難辭其咎!一宮之事尚不能寧,你又何德何能來助本宮協理六宮?”
“貴妃娘娘這話臣妾不認可,臣妾以為......”
“朕覺得貴妃所言,不無道理。”
穎妃辯解的話還未說全,蕭景珩就已然沉聲打斷了她,
“若非是因著你動輒打罵如氏,她好端端的為何要誣陷于你?你先能處理好自己宮中的事,再說其他吧。這段時間,六宮事先由貴妃一人主理著......”
“臣妾遵旨~”
宸貴妃忙不迭謝恩,卻不料蕭景珩還有后話。
他眸光柔和地看向宋昭,溫聲道:
“你性子沉穩,又賞罰分明。朕想著這些日子,你先跟貴妃學著點,如何能將后宮事宜處理得當。等下個月你封妃的時候,便由你來襄助貴妃,協理六宮。”
第226章 沒有能耐
蕭景珩此話一出,宸貴妃臉上還未來得及浮起的笑意,先立馬僵住。
她勸著蕭景珩削了穎妃的權利,是看不慣穎妃時常沖撞她,想借此事順便讓穎妃也栽個跟頭,而不是讓蕭景珩將權利轉去宋昭手中,
于是她立馬進言道:
“皇上,懿嬪入宮時日尚短,且她性子柔弱,許多事臣妾怕她瞻前顧后,也是有心無力。不如......”
“所以朕才讓她跟著你多學著點。”蕭景珩不動聲色地打斷了她的話,“理后宮諸事,講究剛柔并濟,恩威并施,朕覺得懿嬪的性子正好與你互補。加之你有著身孕,朕也不舍得讓你一人太過操勞。”
別的話宸貴妃是一句都沒聽進去,
只聽蕭景珩說舍不得讓她太過操勞,她眼底的銳氣就都消了幾分。
于此時,宋昭也是惶恐地說:
“臣妾覺得貴妃娘娘所言甚是,臣妾也實在難當此重任。不如......皇上還是繼續交由穎妃娘娘協理六宮事宜吧?又或者......云妃娘娘伺候皇上多年,想來也是可替貴妃娘娘分擔之人。”
穎妃才被蕭景珩剝了協理六宮之權,君無戲言,這權利是不可能再給她了。
至于云妃......蕭景珩聽見這名字都覺得厭煩,不罰她都是恩賞了,哪里還會賜她如此榮光?
鬧騰了一晚上蕭景珩也乏了,
他不愿再多說什麼,只撂下一句,
“這件事就這麼辦。”
繼而便擺駕回了朝陽宮。
他走后,宋昭跟在宸貴妃身后,隨她一并出了承乾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