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云香?”云妃最愛用香,她當然知道此香的名貴,便問:“此香只有江都的‘天香閣’能制得出來,且如今還并非是此香出貨的時候。本宮母家年前就向天香閣預了四月交貨,怎麼你卻能比本宮先有?”
“原來云妃娘娘也會光顧天香閣的生意?那可實在是嬪妾母親莫大的榮幸。”
容悅笑著解釋道:“不瞞娘娘說,天香閣的掌柜,正是嬪妾的母親。”
“當真?”云妃眼底閃過一絲透亮的光,不禁贊許道:“那你母親可真真兒是好手藝。”
容悅欠身道:“娘娘若喜歡哪里還用勞動?只需給嬪妾說一聲您心頭喜好,嬪妾自當替您安排妥當。”
“哦?”云妃笑意明媚道:“如此,那先多謝你了。”
說話間,采瑩已經將溪云香奉了上來,
原本一大塊香膏被分成了許多小塊,依著后妃的位份高低,用大小不同的小鐵盒裝著,方便取用。
容悅將香膏分發下去,等將此物送給宋昭的時候,宋昭道:
“妹妹心意是好,但這貼身用的東西,總得讓太醫先驗過無虞,大家才能用的安心。本宮多此一舉,妹妹不會介意吧?”
“娘娘所言甚是,嬪妾當然不會介意。”
正巧今日是太醫來給宋昭請平安脈的日子,這會兒人就在偏殿候著,傳來也方便。
等太醫一一驗過這些香膏并無不妥后,宋昭才笑著說:
“難為佟常在這樣好的心思,你們聞聞,這香膏果真是極香的。”
云妃也說:“要不說是天香閣的天字號搶手貨,每年攏共就產那麼些,訂的晚了可是連邊兒都摸不上。”
宋昭道:“說到用香,宮里頭可再沒有比云妃姐姐更有心得的了。
同樣是用香,一樣的香膏,姐姐用著就能留香一日,偏妹妹是個糊涂的,每次用香不到半日味道就散了,實實是糟蹋了好東西。”
云妃被她這麼一夸,頗為自得道:
“那就得看怎麼用,用在什麼地方了。”
瑤嬪便說:“不如云妃娘娘也教教咱們?”
云妃把這當成她爭寵的秘訣,私心里當然是不想讓旁人知曉的,
但瑤嬪的話一石激起千層浪,這會兒大家你一言我一語的都要云妃傾囊相授,她被架著進退兩難,只得硬著頭皮應下,
“好吧好吧,那你們瞧好了,本宮就示范一次,沒看清的可別再來煩著本宮。”
云妃用護甲剜出一顆豌豆大小的香膏,利用指腹的溫度將它化開些后,分別涂抹在手腕、耳后、發絲、裙擺等等七八處地方,
她動作極快,好像生怕旁人能學會似的,看得人眼花繚亂。
這期間,后妃們也沒閑著,都取了香膏隨著她的動作練習著。
最終弄得長樂宮里外里都快香成了花房,后妃們各有所得,這才三兩結伴討論著退下了。
后來入夜的時候,宋昭聽說蕭景珩從宸貴妃宮中回去了朝陽宮,于是便準備了宵食去看望他。
剛好這兩日她在宮中細心栽培的卷丹百合也盛開了,
她擇了些香氣濃郁的,也一并帶了過去。
至朝陽宮門外時,正瞧見江德順在門口焦急地踱著步,
宋昭便上前問道:“江公公這是怎麼了?”
“哎呦!懿妃娘娘您來的可真是時候!”
江德順見著她像是見著了救苦救難的活菩薩一樣,打了個千兒就開始倒苦水,
“皇上昨日寬慰了貴妃娘娘一夜,今兒個又陪伴到這個時候,貴妃娘娘喪子悲痛欲絕,也是剛剛哭累了喝了安神飲才勉強睡下,可皇上卻是為此熬了一日一夜。
這會兒回來了,奴才勸著休息皇上也不肯,堆了兩日的奏折疊成了小山,皇上偏說要處理完朝政他才能安心歇下。小皇子沒了皇上也傷心,且熬了一日一夜,就是鐵打的身子也遭不住啊。您看這......”
宋昭惋嘆道:“為人父母,出了這種事哪有不傷心的?皇上也是想要寄情于朝政,以此暫時忘卻傷悲。公公莫急,本宮先進去試著勸勸皇上。”
第255章 六宮眼線
朝陽宮正殿燃了不計其數的燭火,烘得殿內如白晝一般亮堂。
蕭景珩于龍椅上正襟危坐,一手翻閱著奏折,一手持筆落下朱批。
他看上去十分憔悴,身形也不似以往那般挺拔。
宋昭施施然上前,將宵食和花束放到了一旁后,向蕭景珩福禮道:
“臣妾見過皇上,皇上萬福金安。”
“起來吧。”蕭景珩的嗓音略有沙啞,待宋昭起身后,他才停筆抬眉看向她,
“這個時辰怎麼來了?”
宋昭道:“臣妾知道皇上心情不佳,自問也做不了什麼能替皇上疏解情緒。想著做些宵食來,陪伴在皇上左右,也能心安些。”
“昭兒有心了。”
蕭景珩瞥了眼放在偏桌上的食盒,目光倒是被旁邊那捧顏色艷麗的百合給吸引了過去,
那百合不似尋常淡白清麗,而是花色火紅,花瓣反卷,惹眼得很。
“那是卷丹百合?”
“是。”宋昭頷首應下,繼而欠身的幅度更大了些,“臣妾擅作主張,在小皇子喪期將這樣艷色的花卉帶來朝陽宮,還請皇上降罪。”
小皇子新喪,宮中上下都有避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