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可是比水患更易奪走人性命的災禍。
這場災難史無前例,朝廷全心震災,幾乎將所有能挪動的人力、物力、財力都投入到了江南,
蕭景珩更是下了圣旨,受災百姓但凡還剩下一口氣,就務必要全力救治,不可馬虎分毫!
可舉國之力都拿去震災了,正也是啟朝最勢弱的時候,
若是先前稱臣的外部國于此時伺機而動,發動戰爭,那對啟朝而言,便是要關乎國之存亡的大事了。
好在,阿達胡部與蒙古部族并沒有趁著這個時候趁火打劫,反倒是出錢出力,盡心幫著震災。
尤其是阿達胡部,為了幫助啟朝平安度過此番災劫,幾乎是出動了舉部之力,
更自發在邊境分派戍守,防止剛剛臣服于啟朝不久的燭陰再生叛亂。
后宮與前朝同屬一體,這些日子,蕭景珩除了忙著處理國事外,得空便會傳穎妃與如常在陪伴在身側。
而穎妃的母家此番立下了大功,更是為她來日封后奠定了堅實的基礎,
滿宮人都瞧在眼里,皆道穎妃勝券在握,無不對她諂媚奉承,
這后宮天,因著這場天災,轉瞬就變了,
宋昭一時沉寂下去,滿宮里瞧著,幾乎盡都成了穎妃的風光。
第304章 再度遇險
算來,宋昭已經有半個多月都沒有見到過蕭景珩的影了。
不過她也不將此事放在心上,
總歸穎妃越是因著母家被蕭景珩看重,就越有可能走了寧婉霜的老路,
她又急什麼呢?
這些日子太后病著,宋昭隔日便會帶著承煜去看望太后,
太后將她的孝心看在眼里,也是感動,
“你這孩子有著身孕,倒還日日往哀家這兒來折騰,仔細累著自己。”
宋昭笑,“侍奉太后是臣妾應守的本分,臣妾不累。”
她剝了一枚乳橘遞給太后,太后接下卻并不吃,而是略帶怒意將它丟到了一旁,
“你知道你的本分,可旁人怕是早已經忘了自己的身份了。后妃各個都上趕著去巴結穎妃,今兒個她來給哀家請安,瞧她那一臉的春風得意,倒是只顧著自己的榮寵,全然不顧及江南還有那麼些活在水深火熱里的百姓。”
宋昭勸道:“太后也別跟穎妃姐姐惱火了。她到底也是念著太后的,日日都會來孝敬您。”
太后眼明心亮,冷笑搖頭,“裝腔作勢,博個面兒上的東西罷了。哀家聽聞,你將許多協理六宮的事兒都交給穎妃去辦了?你是皇貴子的生母,身份比她尊貴的多,何必處處讓著她?”
宋昭道:“也不是臣妾讓著穎妃姐姐,而是貴妃娘娘主理六宮,但鳳體欠安顧及不來許多。臣妾又有著身孕,實在也是力不從心,也是穎妃姐姐不嫌棄,肯幫襯著臣妾一把。”
瞧瞧她這話說的,明明是她趨于穎妃的淫威之下,不得已才讓穎妃替她協理六宮,
卻從她口中說出來,一句抱怨都沒有,字字句句都是在替穎妃兜著。
太后牽著她的手,愈發疼惜道:“你這孩子不爭不搶,也懂得替皇上思慮。這些哀家都看在眼里,皇上亦然。”
宋昭當然知道這些事蕭景珩都會看在眼里了,
若是蕭景珩看不到,那她的這份大度,不就白瞎了嗎?
這日從太后宮中走后,路過永和宮時,宋昭順道進去看望了寧婉霜。
入內時,她見永和宮中的擺設素簡了許多,就連庭院里面供著的菊花,也有很多都已經開敗了。
宋昭不悅道:“豈有此理,內務府的那幫奴才竟敢如此怠慢姐姐,我總要回了皇上,給他們些教訓才是!”
寧婉霜本是抱著錦悅,牽著承歡在庭院里漫步,
見宋昭帶著承煜來,生怕承歡嚇著了自個兒的弟弟,于是忙讓乳母將承歡抱下去,后才冷笑著對宋昭說:
“沒有穎妃的屬意,內務府的那幫閹活如何敢這樣辦差?罷了,左右我將伺候的宮人都遣出去了一半,只要孩子不缺用度就成,無謂要你再去和穎妃齟齬。”
宋昭道:“婉姐姐是不在乎這些,可你越不在乎,她們所作所為才會愈發過分。”
寧婉霜不屑一嗤,“你是說穎妃?呵,她從前不過就是個見了我連大氣都不敢喘的廢物罷了,我扇她的巴掌加起來都比她歲數大了,我還會忌憚她嗎?我聽說最近都是她在侍寢?”
宋昭緩緩頷首,寧婉霜則笑意更甚,
“怪不得她有這份得意。好事啊,她如今和昔日的我又有什麼分別?登高跌重,怕也躲不過一個粉身碎骨的下場。”
她滿腔的無所謂,反手輕撫著宋昭隆起的小腹,又問,
“幾個月了?”
“快七個月了。”
寧婉霜白了她一眼,“七個月了就別到處晃悠,滿宮都瞅著你這肚子呢,可別落成了笑話。”
宋昭知道她嘴硬心軟的脾性,本還想打趣一句,可孩子卻于此時在腹中踢了她一腳,令她小腹一陣抽搐,身子也略有踉蹌。
“昭兒?”
云杉貼身跟著,很快就攙穩了她,
而與云杉一并攙扶住宋昭的,還有寧婉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