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幾個兒媳婦兒手中有銀子,可她一個做長輩的,總不能張嘴跟晚輩去要。
“娘,我這里有些銀子,不如我去跟那些官差買些白面饅頭?”
看著平時活潑可愛的小姑子為了口吃的掉眼淚,三嫂就有些心疼。
“三嫂,別著急,看看別人都是怎麼做的。”
這是赫知冉的本意,整個國庫的銀子都在她的空間里,她自然不會心疼去買一些白面饅頭給自家人吃。
只不過,現在才流放第一天,對那些官差和其他犯人的情況還沒有摸清楚,她不想太露鋒芒。
“赫氏說的有道理,先觀察看看再說。”墨老夫人也贊同赫知冉的提議。
墨家人全部聽話的沒有任何舉動,保持觀望狀態。
說起來,被流放的其他四家人還真是倒霉。
他們接到抄家流放圣旨的時候,幾乎與墨家同時,沒有一點兒準備,可以說是順武帝臨時起意而為。
就因為這樣,這四家人身上可以說得上是一窮二白。
本來押送流放犯人是個油水很足的差事。
他們對于那些趕來送行的親屬向來都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而且還是打心底里樂意。
只有這樣,那些犯人手中才會有銀錢。
犯人有銀錢,他們就會獲得利益。
誰知,喊了半天白面饅頭一兩銀子兩個,竟然沒有一個人拿銀子購買的。
一氣之下,官差將每人一個免費黑面饅頭的量換成了每人半個。
墨家人還好,除了墨玖曄以外都是女眷,平時飯量就不大。
嫂嫂們都想著,雖然只有半個饅頭,只要餓不死就行。
誰知,饅頭拿到手,她們就傻眼了。
那黑面饅頭硬得跟石頭一樣,估計咬一口都能把牙硌掉……
“娘,饅頭這麼硬,我咬不動。”墨涵玥又流淚了。
“是啊娘,咱們要是一路上都靠這樣的饅頭生存,恐怕不被餓死也得被噎死。”
“娘,我和三嫂都有些銀子,不如就去買些白面饅頭吧?”
聽到幾個兒媳婦和女兒的話,墨老夫人不知道為什麼,很自然的就看向赫知冉。
雖然對這個剛進門的兒媳婦了解不多,可墨老夫人能夠看得出,赫知冉是個有主見的。
赫知冉不疾不徐的朝著墨老夫人微微搖頭。
“娘,稍安勿躁,再看看。”
她的話音剛落,距離他們最近的謝家隊伍處,傳來了一陣孩童的嚎哭聲。
二嫂連忙起身跑去查看。
“大哥,琳兒這是怎麼了?”
謝超滿眼的揪痛,手掌平伸到謝芳的面前。
“琳兒那顆有些活動的門牙,被饅頭硌掉了。”
再看只有五歲的謝琳,唇邊還沾著血跡。
謝琳是謝家唯一的孫子,而且這孩子被教育的極好,從小就聽話懂事。
謝芳和墨二郎成親僅僅三個月,就傳來了墨二郎戰死沙場的噩耗。
可惜的是,婚后她沒能懷上自己的孩子。
知道自己此生不會有孩子,她就將全部心思放在了乖巧懂事的侄子身上,甚至還想著讓侄子給自己養老送終。
因此,謝芳對待謝琳的感情比普通姑侄深厚很多。
謝芳看著謝琳因為哭泣,唇角還不斷溢出來的血漬,心痛難忍。
她一把奪過謝琳手里的粗面饅頭扔在了地上,轉身去找官差理論。
“我們雖然被流放,可畢竟沒被判死刑,我們還是有活著的權利。
給我們吃這些硬邦邦,都不知道放了多久的黑面饅頭,我們如何能活著抵達西北?”
赫知冉心知事情不妙,連忙朝著二嫂的方向跑去。
因為,她眼尖的發現,在二嫂開口指責的時候,就已經有官差拿出了鞭子。
可以說,她來得正是時候。
眼看著鞭子就要抽到謝芳的身上,赫知冉一個箭步上前,穩穩的接住了鞭子的一頭,這才讓謝芳免去了一場皮肉之苦。
做了這麼多年的押解官差,還是第一次在犯人手中吃癟,而且還是個小女子。
官差頓時就黑了臉,罵罵咧咧的將發泄目標轉移到了赫知冉的身上。
墨玖曄趴在板車上聽著這一切,可以說是心急如焚。
甚至有股沖動想起來去阻止。
他緊繃的身體被細心的墨老夫人發現,連忙輕拍了他的背,示意他不要輕舉妄動。
安撫好墨玖曄,墨老夫人也起身來到了兩個兒媳婦的身旁。
在墨老夫人的認知里,墨家的男人英勇,女人也不能做孬種,有事情就要一起承擔。
謝芳心知是自己沖動闖了禍,又看到官差準備鞭打九弟妹,連忙擋在了她的面前。
“那些話是我說的,有什麼怨氣盡管沖著我一個人來,不要遷怒我九弟妹。”
赫知冉已經做好了與這官差硬抗的準備,誰知,竟被二嫂擋在了前面。
她心急之下,抓住二嫂的衣領,就將人提了回來,另一只手再次接住了官差甩過來的鞭子。
她一個巧妙的用力,一把奪過鞭子,轉握在自己手中。
其他官差本來還在那里故意大口吃著白面饅頭,打算刺激一下這些犯人,順便看好戲。
看到同伴的鞭子被搶,他們的好戲也不能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