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家的女眷們也同樣,自從赫知冉去給彭旺解蛇毒,她們提著的一顆心就沒有放下來過。
甚至都忽略了腹中的饑餓感。
墨老夫人眼尖的發現,墨玖曄胸背部起伏的劇烈,就猜到了兒子的心思。
為了不影響大局,墨老夫人坐在木板車旁小聲叮囑。
“別急。”
墨玖曄怎麼能不急?
不管自己對赫知冉有沒有感情,他身為墨家唯一的男人,連家里的女人都保護不了,與其這樣茍活,還不如去死。
不過,為了不讓母親擔憂,他還是強忍心中那股子沖動沒有起身。
就在這個時候,赫知冉已經從樹后站起身,朝著官差的方向走過去。
看她那平靜的樣子,仿佛一點兒都不害怕張青的鞭子。
周老八扯住張青的一條手臂,不讓他有所動作,然后詢問赫知冉。
“我們頭兒如何了?”
赫知冉在剛剛與這些官差接觸的時候就觀察了一番,張青是個火爆脾氣,一言不合就想動手的那種。
可以理解成他就是個頭腦簡單四肢發達的主兒。
而周老八則恰恰相反,他遇事沉穩有度,是個有成算的。
因此,她忽略了張青瞪過來的眼神兒,直接與周老八交流。
“放心,他死不了。”
不待周老八開口,張青就使勁兒甩開鉗制他的手,朝著樹后跑。
“赫氏,你要是敢說謊,看老子不打死你。”
赫知冉連個眼神兒都懶得給他,雙手抱胸站在原地。
周老八果然比張青理智很多,沒有第一時間去看彭旺,而是詢問赫知冉。
“你確定頭兒的毒解了?”
“我確定,而且我還可以明確的告訴你,他一個時辰之內就會醒來。”
周老八見赫知冉說話時那從容不迫的樣子,可以確定她并沒有說謊。
“好,只要頭兒醒來,定不會虧待于你。”
赫知冉忙活了這麼久,等的就是這句話,然而理智告訴她,在彭旺沒醒來以前,其他人說的都不一定作數。
“好了,你們去照顧彭官爺吧,我又渴又累又困,回去休息了。”
說完,赫知冉就朝著墨家人的方向走去。
周老八沒說什麼,只不過,心中已經有了計較。
赫知冉剛走出去幾步,墨家女眷們就全部迎了過來。
“九弟妹,快回去休息休息。”五嫂趙佳佳連忙攙扶住了她。
別說赫知冉一直忙活著救人了,她們這些連位置都沒怎麼動的人,都感覺疲憊的要命。
其他幾位嫂嫂和墨涵玥一起簇擁著赫知冉回到自己的位置。
“赫氏,你真把蛇毒給解了?”
墨老夫人和墨玖曄產生了同樣的質疑,在兒子成親以前,她也通過一些渠道打聽過赫知冉。
她只聽說赫知冉就是個幾乎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千金小姐,并不知道她懂什麼醫術。
然而,自從昨夜開始接觸后,墨老夫人就可以確定一件事。
那就是,她的這位九兒媳不簡單。
無論智慧亦或者身手,絕不是其他八位兒媳婦可以相提并論的。
若不是今日親眼看到赫淵明夫妻倆對待赫知冉的樣子,她也一度在懷疑赫知冉的真正身份。
現在身份沒有質疑了,可她的醫術……
實在令人費解!
赫知冉當然能夠聽出婆婆的質疑意味。
她做這些事情以前就想好了。
自己的諸多秘密當中,唯一能擺到明面兒上的就是這一手醫術。
因此,她必須找一個合理的借口。
“娘,我年幼的時候,有幸得到一本高人留下的醫書。
想必您也知道我,不怎麼愛出門,平日在家里,就靠著醫書解悶。
時間久了,我就將醫書里面的內容全部融會貫通,如今行醫對我來說并不是什麼難事。”
在墨老夫人的認知里,赫知冉的確很少出門。
因此,對她說出來的理由絲毫沒有懷疑。
“既然你真的懂醫術,娘就放心了。”
墨老夫人覺得在自家人面前,沒必要含含糊糊的,直接表達出了自己的真實情緒。
赫知冉這會兒著實是累了。
她看了看四周,除了草地,就是大樹。
官差抄家的時候,沒讓她們帶走一針一線,就更不要說什麼行李了。
雖然她的空間有前世放在那里的白鴨絨被子,可根本無法拿出來使用。
這讓她想到了一句話:天地孤影任我行,天為被,地為席,山河作枕。
就在赫知冉暗自感嘆的時候,墨涵玥委屈巴巴的開口了。
“娘,我又餓又困,要怎麼辦?”
說起這個,墨老夫人也頭疼。
別說從小被嬌生慣養長大的墨涵玥了,包括她自己在內的其他女眷們,哪個不是在富足人家長大的姑娘?
餓著肚子,再披星蓋月的睡上一夜,明日不生病都怪了。
她心疼的撫摸這墨涵玥那凌亂的發頂,語氣沉沉道:“涵玥,咱們才出來第一天,以后都要過這樣的日子,你要學會適應。”
面對一群晚輩,她只能堅強起來,一旦她當著這些孩子的面兒失去信心,大家的心態就徹底崩了。
赫知冉現在也不能確定彭旺是個什麼樣的人。
若是他懂得感恩還好,醒來以后肯定會對墨家人照顧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