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勇覺得他這決定也太兒戲了。
本來準備和朱一文大干一場,結果場子拉開,架勢擺上,他突然說要撤了?
“這到底為什麼呀?”
王勇哭喪著臉。
將近兩米的大塊頭,蹲在地上也像是鐵塔一般,現在卻委委屈屈的哭喪著臉。
簡宜寧一直沒說話,但他有點內疚。
他知道一定是剛才自己說的話對盛翰鈺有所觸動,但他確實沒想到他能因為自己那幾句話就下定決心離開。
當初他找時莜萱用了多少心血,別人不知道,簡宜寧是知道的。
他拍拍王勇肩膀,表示自己勸勸看。
王勇閉嘴,到角落里找個地方坐下。
“翰鈺哥,我剛才就是隨口那麼一說,你別往心里去!”
盛翰鈺從嘴角扯出一絲笑,只是笑容比哭還難看:“你說的對,我剛才仔細想了下,從始至終我都沒有給過她幸福,如果我離開她能幸福的話,我愿意放手。”
“放手”這兩個字被盛翰鈺從牙縫中擠出來。
沒有人知道他用了多大的力氣才說出這兩個字,他想了她五年。
一千七百多個日日夜夜,想她的每一分每一秒對盛翰鈺來說都是煎熬,是用鈍刀子割肉一樣的痛。
他自殘,和人打架。
想過千百種死法,卻只留下滿身的傷疤!
還是命大沒死了。
直到他從蛛絲馬跡里發現時莜萱可能還活著,瞬間就覺得這個世界重新從黑白變成彩色,他又有了活下去的意義。
這過程有多難受,只有自己知道。
現在突然要放手了,主動放手。
他心里什麼滋味都有,但具體是什麼滋味又說不出來。
“都怪你。”
王勇突然從角落里沖出來,碩大的拳頭對準簡宜寧砸下去!
簡宜寧沒躲,但盛翰鈺突然擋在他面前,用臉去迎王勇的拳頭。
“噗——”
他發現后收了力道,但盛翰鈺還是被打倒在地。
“哥,對不起。”
“翰鈺哥,你怎麼樣了?”
倆人一左一右給他扶起來,盛翰鈺嘴角淤青,鼻子也流了血,就算這樣,他還笑著說“沒事。”
其實盛翰鈺希望打的更重,心很痛,急需身體上的痛感轉移心上的痛楚,大概這就叫疼痛轉移法吧。
在監獄的時候,他就是用這樣的辦法,跟人打架,打生死架。
但心實在是太痛了,只是打一架根本就解決不了。
于是他就每每挑釁,直到后來沒有對手!
那種感覺很久沒有了,現在他又迫切的希望“疼痛轉移法”,只是王勇卻不再給他機會。
只是誤打他一拳,王勇就內疚到不行,連連要扇自己耳光給哥賠罪,更不可能繼續給他“疼痛轉移”。
以前在監獄的時候,就王勇和他打的最兇,最后也是倆人最好。
……
盛翰鈺主動給朱一文打電話:“我退出。”
“你說什麼?”
朱一文不敢相信自己耳朵。
于是他又重復一遍:“我說我退出這次競爭,退出L國,不管是生意還是人,我都不和你爭了。”
“盛翰鈺,你又耍什麼花招?”
朱一文根本不相信,只認為這是他另一種手段而已。
“愛信不信,但這邊的產業我要轉給天馬,不會賣給你。”
已經提到善后的問題了,朱一文終于相信他是說真的。
“你真要走?”朱一文心里很高興,但語氣總卻有淡淡的惋惜:“雖然我不知道你為什麼要走,但是很可惜你做出這樣的決定,不過我們以后還會再見的。”
朱一文說的“以后”是指江州。
就算盛翰鈺要退出L國,也不代表朱一文就會放棄江州的市場。
朱一文是個很有野心的人,他的目標是成為全球的商業大佬,而不是拘泥于L國這麼小小的一方之地。
所以他要抓牢時莜萱不放,哪怕是放棄小情也要抓牢時莜萱,時莜萱可以成為他的助力,他的偉大目標必須有那個女人才會實現的更快。
他不喜歡女人,但了解女人。
朱一文知道女人都是感情動物,心在另外一個男人身上,早晚都會跟人家跑。
于是他對時莜萱示好,想讓她愛上自己。
如果女人能愛他,后面的事情都會水到渠成。
可惜沒有,但也沒關系。
他不停的“吃醋”,各種詆毀時莜萱,就是要激起她內疚心,讓她控制自己的感情,心甘情愿留下來。
不愛自己可以啊,但也不能愛盛翰鈺,對他只能有恨,不能有愛!
他不會放手,他要牢牢給時莜萱控制在自己手心里,讓她心甘情愿為自己所用,這次競爭他不讓時莜萱出手,是不想讓她看出自己隱藏很深的計劃。
本來他還有好幾套方案沒有拿出來,盛翰鈺卻突然提出要退出L國。
如果真退出自然是好消息,就怕他另外有目的。
盛翰鈺不知道朱一文想什麼,也不感興趣。
但他不想和這個男人多說話,于是道:“我是真要走,而且走以后也再不會回來了,應該沒有再見的機會。”
“我要見萱萱最后一面,單獨見。”
朱一文幾乎沒猶豫就拒絕:“不行。”
他不能讓他們見面,時莜萱心里還愛著盛翰鈺,他看的出來。
這種時候見面,最容易死灰復燃了,他絕對不允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