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疼,一點都不疼。”
方姐眼淚撲簌簌往下掉。
眼淚掉到臉上的傷口上,疼的直吸氣,看著好可憐。
方姐一定是被人打了,打的還不輕。
左眼眼眶烏青一片,嘴角通紅,雙邊臉頰都腫起來。
她脾氣好,從來不會主動挑釁,更不會跟人打架,能被打成這樣,得是什麼仇什麼怨啊?
時莜萱不準備尊重隱私了,今天一定要問出來因為什麼,于是道:“方姐你跟我說實話,到底是誰打的你?你要是不說,我就讓老七調查去。”
老七的能力,大家都是知道的,用不上兩小時就能給原因調查出來。
方姐哭的更厲害了,邊哭邊道:“夫人,您不用為我費這麼多心,不值得。”
時莜萱:……
“值不值得我說了算,你說的不算。”
方姐哭了一會兒,哽咽著給原因說出來。
原來打她的不是別人,而是她丈夫和親生兒子。
丈夫不成器,吃喝嫖賭樣樣行,兒子從小跟父親長大,好的沒學著,父親所有的壞毛病都學到了。
這些年方姐在外面做傭人賺的錢,自己不舍得吃喝花用,都寄回老家養一家老小。
時莜萱和方姐接觸時間不長,但王穎好和方姐在一起朝夕相處接觸的時候不算短,倆人都是第一次聽方姐講自己的家事。
以前她從來不提。
方姐老家是農村的,她們那的人基本上青壯年出去打工,留在家里的就是老年人,婦女和兒童。
她剛結婚的時候,也是丈夫出去打工,和村里其他人一樣。
但是出去一整年,一分錢沒有拿回來不說,還欠了別人不少錢!
第二年沒辦法,方姐就出去打工,她運氣不錯,第一年出來就趕上盛家招傭人。
方姐勤勞能干,盛家對傭人不薄,薪水給的豐厚不說,到年底放假還封了一只大紅包回去。
拿到錢回家,開始家里人是高興的,但沒過兩天閑言碎語就在村里傳開了。
開始還是偷偷傳,沒多久就傳的有鼻子有眼,越來越難聽!
有人說她在城里是做那種女人的,靠出賣自己身體賺錢,否則怎麼可以一個女人賺到比男人還多的錢?
家里公婆和丈夫就相信了,就不讓她出去“丟人現眼”。
但她不出去家里就沒有錢,丈夫又跟大家出去打工,這次去的時間更短,只去了一個多月就跑回來了。
人是回來了,帶出去的盤纏卻花的一分不剩!
這錢還真沒“白花”,眼界“開拓”不少,回來在家里滔滔不絕,夸耀外面的世界有多好。
還說什麼笑貧不笑娼,這年頭只要能賺到錢就行,做什麼無所謂。
然后方姐就被順理成章的從家里趕出來賺錢。
她做傭人,靠自己勞動賺到的辛苦錢,卻被最親近的人說成做那種“生意”。
方姐辯解了,但是沒用。
公婆和丈夫都不相信她說的話,就一廂情愿,相信他們自己愿意相信的東西。
還說什麼:“你不用撒謊,我們都不在乎,你在乎什麼?”
“只要能給錢拿回來就行,越多越好。”
她本來就不善言辭,是逆來順受的性子。
一張嘴根本不可能說的過幾張嘴,不過后來也想開了,只要能讓她出來就行,在外面別人都覺得辛苦,方姐絲毫不覺得。
盛家雖然規矩大,活多。
但這些跟在家里比起來就像是在天堂一樣,只要活做好了,不會被罵更不會挨打!
于是方姐在盛家一做就是多年。
平時她和家里人聯系的時間很固定——開薪水的日子。
開薪水后,方姐到郵局添了匯款單,只留下一點點零花,剩下的全部都匯到家里,給孩子念書用。
本來她想的很好,自己在外面賺錢,孩子在家里那邊的學校念書,等大了考到這邊的學校,到時候就可以和孩子們團聚了。
第495章 專門坑壞蛋
方姐和丈夫有兩個孩子,一兒一女。
每次她年底回去的時候,都會叮囑兒女好好學習,長大也到城里的學校念書。
畢業后就在城里工作,做個體面的人!
想法很豐滿,現實很骨感。
女兒念書很好,卻在小學畢業那年就被訂婚給一個大她三十歲的男人,方姐丈夫收了人家五萬塊“聘禮”就給還沒有成年的女兒“嫁”過去。
女兒哭鬧著不同意,要到城里找媽媽。
卻被爸爸擰著耳朵威脅:“死女子,找你媽干啥?我們家出了你媽一個傷風敗俗的女人還不夠?你要跟她一起去給家里丟臉,我不如現在就給你打死……”
十幾歲的女孩子,怎麼也不可能和五大三粗的壯年男子對抗。
最后女孩是被五花大綁,捆著塞上馬車帶走的!
女兒嫁人了,這件事方姐并不知道。
一家人給她瞞的死死的。
甚至還騙她說,當地的中學不夠好,給女孩送到遠房姑姑家寄宿,上中學。
方姐絲毫沒有懷疑家里人騙她,直到幾年后,女兒在過年的時候抱著懷里的娃,手里還牽著一個娃站在她面前,她才知道女兒當年根本不是去上學,而是被丈夫給賣了!
那次是她和丈夫鬧的最兇一次,但結果卻是被暴打一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