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翰鈺說:“我送請柬到漁村了,第一份發出去的請柬就是送到漁村的。”
倆人齊齊搖頭,都表示確實不知道。
而且不只他們不知道,整個漁村的人都不知道!
既然大家都不知道,那珊瑚是誰送的?
時莜萱還想問,但盛翰鈺不讓她問下去了,估計是亞菲收到信,并沒有告訴村民。
倆人喝到后半夜,才回到阿諾號離開。
……
凌晨。
海上起了風浪。
風浪越來越大,在船艙里能感受到明顯的顛簸。
簡怡心臉色煞白,她緊緊給孩子摟在懷里,問老公:“老公,你說船不會翻了吧?我不想死,我想跟你白頭到老。”
盛澤融給老婆孩子摟在懷里:“在船上不要說這個,不吉利。”
“嗯。”
不說了,但不代表不再害怕。
他們不敢待在船艙,出來就見到同樣臉色煞白的時禹城。
時禹城這是第二次坐長途游輪,第一次就是來的時候。
不過來的時候風平浪靜,什麼事情都沒有,而這次卻遇上風浪了!
他也害怕,擔心。
但不是擔心自己,而是擔心時陌離!
他能活到現在,自己感覺已經是賺了,不過陌離還小。
時陌離是唯一能夠傳承時家的血脈,要是……他不敢想。
“干爹,您怎麼坐這來了?”簡怡心問。
“外面風浪這麼大,我在艙里待不住,就出去坐會兒。”
“嗯,我陪您坐會兒。”
盛澤融去駕駛艙問游輪上的情況,父女倆就在走廊上,有一句沒一句的聊著。
時禹城:“我帶游泳圈出來了,給陌離套上……”話說一半,他自己就說不下去了。
游泳圈內圈,足夠陌離順利的鉆上鉆下,如果風浪給船打翻了,陌離這麼小根本駕馭不了游泳圈。
但簡怡心沒嘲笑他,也沒說“你這個辦法不行”。
她對干爹寬容的笑笑,給孩子顯得臃腫的襁褓打開——孩子身上套一身救生衣。
很合身,并且材質也跟游輪上的救生衣不同!
這套救生衣是簡怡心親手給孩子做的,用的都是國際上最先進的材料,外面的那層面料是用嫩綠色熒光布縫制,十分耀眼,很容易被發現。
簡怡心猶豫下,雖然覺得不吉利,但有些話還是說到前面比較好:“干爹,萬一……我是說萬一啊,您要答應我一定給陌離帶到安全地方。”
時禹城給手里的救生圈套在簡怡心脖子上:“你放心,我一定會拼盡全力保你們母子平安。”
“不不不!”
簡怡心急忙給救生圈從脖子上摘下來,往干爹脖子上套:“您帶著孩子逃出去,我拼死保護你們。”
時禹城急了,跺著腳喊:“你這孩子怎麼這麼軸呢?我都活到這個年紀了,你給陌離托付給我,我能照顧他幾年?”
“你還年輕,他只有跟著你,我才能放心……”
簡怡心也是急的眼淚都出來了:“您當我不想活著嗎?但是我不會游水,在陸地上我能拼死保護他,在水里我根本就保護不了他啊……”
他倆沒有提別人,而是給孩子托付給對方。
是因為倆人都知道,在最關鍵的時候,只有他們倆才能給陌離活命的機會,看的比別人都重!
不過倆人卻忽略一點——船艙里并沒有別人出來,好像慌亂的只有他們而已。
倆人爭執不下,都想讓對方帶著孩子逃命,但誰也不能說服誰。
盛澤融回來了:“回去睡覺吧,別在這自己嚇唬自己了,大副說這樣的風浪在海上很常見,不會有危險的。”
簡怡心:……
時禹城:……
合著剛才倆人一番情真意切的“托孤”,托了個寂寞?
盛澤融見倆人站著沒動,解釋:“我出去這半天,你們看見別人出來嗎?”
沒有。
確實沒有。
每個艙門都關的好好的,大家都在船艙里睡覺。
對于經常在海上漂泊的人來說,這樣的風浪只是增加睡眠的催化劑而已,飄飄蕩蕩,睡的更香。
只有從來沒有在海上生活過的人,才會大驚小怪,有點風浪就感覺到了生死攸關的樣子。
盛澤融雖然帶回來定心丸,然而幾個人也不能完全放下心來。
誰也睡不著,就在走廊上聊天,直到天亮,風平浪靜才安心!
……
白天。
盛翰鈺和時莜萱在甲板上你儂我儂,卿卿我我。
時禹城過來了,對盛翰鈺道:“你能回避下嗎?我有話想和萱萱單獨商量。”
“好,我去那邊看看。”盛翰鈺回避了。
時莜萱請父親坐在對面,讓伺者沏熱茶送過來,時禹城阻止:“不用忙活了,我不喝。”
“那您說吧,什麼事?”時莜萱看爸爸神色嚴肅,也正襟危坐。
時禹城道:“萱萱,我想給時陌離改姓,讓他姓盛,你覺得怎麼樣?”
時莜萱:……
她沒啥感覺。
就是有點意外,于是問道:“您怎麼突然改主意了?”
要知道,當初爸爸對孩子姓什麼,可是特別在意。
簡怡心收養陌離的時候,時禹城提出兩個條件:一,孩子永遠都要姓時。
二,他是陌離爺爺這個事實不許瞞著。
簡怡心全部答應,現在他卻反悔了!
時禹城給昨天發生的事情和女兒講一遍,告訴女兒他改變主意,是因為感覺到簡怡心對陌離的愛,就是一個真正母親對孩子的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