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衛廉抿嘴一笑:“女子以持家,女紅為傲,王妃字都寫不好,想必畫畫也不甚精通了?”
云淺夕一點都不覺得不好意思,當仁不讓道:“你說含蓄了,不是不精通,是根本就不會。”
想了想,又覺得不對,“這麼說也不絕對,我平生倒是會畫一種……”
談到詩詞歌賦,衛廉來了興趣,“不知王妃會畫什麼,不如畫來給衛某鑒賞鑒賞?”
云淺夕深沉的點了點頭,“嗯,我會畫房子,這算是我在藝術道路上唯一一個集大成的畫了。”
衛廉眼中充滿憧憬,簡直有點迫不及待想看了。
他就說嘛,堂堂翼王妃怎麼會連琴棋書畫都不會,這可是尋常女兒家必備的知識。
他甚至能都在猜想會是怎樣的房屋。
是小橋流水人家,還是蒼茫曠野茅屋,更或是亭臺樓閣?
衛廉看了看周圍,實在是沒有宣紙可以容納下心中的“房子”。
他遺憾的道:“可惜沒有紙張,不能一睹王妃的畫技,真是遺憾。”
云淺夕一揮手,“遺憾什麼,這不就是紙麼?”
說著,她便從衛廉剛寫過的那個欠條上,撕下來翼塊空白的紙片。
衛廉呆呆的問:“這……夠嗎?”
云淺夕笑笑:“夠了,技術貴精不貴多。”
衛廉重復她說的話:“貴精不貴多,王妃真是才女,這麼通透的話都說的出來。”
他眼神里充滿仰慕,對云淺夕要畫的房子更加期待。
云淺夕拿過毛筆,故作深沉的在紙上“刷刷刷”一蹴而就,三兩下就畫完了。
她看著自已的成果,臉上露出滿意之色,二十多年沒畫了,沒想到功夫還在。
若是此時有個現代人站在旁邊,一定會為她這個幼兒園簡筆畫的小房子喝彩,這明顯達到了小學一年級水準。
可衛廉卻不明所以,只見王妃在紙上比劃了三兩下便看著紙笑,他不禁問道:“王妃,可是在試筆?”
云淺夕搖了搖頭,把“大作”往他面前一拍,“這便是我畫的房子,你來品鑒品鑒。”
衛廉上眼一看,頓時瞠目結舌,張著大嘴看了看畫,又看了看王妃。
半晌才合上了嘴,表情一言難盡。
云淺夕得意的晃著筆道:“從小到大我就會畫這一副,可就這一副也盡夠了,本王妃深得其精髓。”
衛廉勉強的扯出個笑臉,敷衍道:“王妃還真是不拘小節,不拘小節啊。”
云淺夕怎麼會看不出來他的勉強,不服道:“衛公子是看不起本王妃的畫作嗎,要不你也畫一個我瞧瞧?”
就不信你個病秧子能畫出什麼東西來。
衛廉低下頭,默了一默才拿起筆:“現下條件有限,沒有宣紙,我便就著王妃的這半張碎紙畫吧,畫的不好,王妃見諒。”
說罷,便真的坐了起來,在紙上勾勒。
適時,一縷清風從窗外吹來,吹起了他額間垂下來的幾縷碎發,衛廉表情恬靜,淡然若菊。
若不是身染重疾,還真是位翩翩佳公子,云淺夕想。
片刻,衛廉輕輕的放下筆,把紙片往她面前一遞。
云淺夕接過來打眼一看,一朵小花躍然紙上。
她叫不出這是什麼花,只覺得十分好看,寥寥幾筆勾勒出它不勝涼風的嬌羞。
嬌嫩卻迎風綻放。
一如衛廉這個人。
可云淺夕怎麼肯承認長期臥床的病秧子,都比她畫的好,她摸著下巴道:“嗯,畫嘛是湊合,就是顏色單一了些,看著有點不舒服。”
廢話,只給他寫字的墨,顏色怎會不單一,誰能用著黑色畫出色彩斑斕,叫出來看看?
可云淺夕眼中閃過的驚艷,衛廉不是沒看到,他低頭含蓄的笑笑,“王妃說的是,我畫的這朵花比王妃的房子確實欠缺了不少。”
第97章 有刺客
若是衛廉頂風上,云淺夕還能掰扯掰扯,可他忽然這麼謙遜的夸了一下,饒是云淺夕臉皮再厚也不好意思了。
她輕咳了一聲:“那個啥,你是身體不好,等我給你治好了病,追上我的畫技是分分鐘的事。”
衛廉低頭淺笑,他突然發現王妃這個性格甚是討喜。
“噗噗噗”
“哎呀!”云淺夕這才想起來,“你的藥煎好了,我去給你端來。”
衛廉看著她忙三火四的背影,心道,還從來沒見過如此沒架子的王妃,原來煎藥都是親力親為。
云淺夕卻想,都怪把人打發了出去,現在連這種瑣事都要她自已來。
滿滿一砂鍋的藥湯,過慮掉藥渣,最后只剩了一小碗。
云淺夕小心翼翼的端了過來,趕緊放在桌子上,末了還燙的用手捏著耳朵道:“現在太燙,你等涼了再喝吧,我去醫藥室配藥了。”
衛廉溫暖的笑了笑,卻問道:“醫藥室……是什麼?”
云淺夕不耐煩的道:“就是外屋。”
說罷,便走了出去。
衛廉看著熱氣騰騰的藥汁,垂下眼眸不知在想些什麼。
認真做一件事的時候,時間總是很快。
當云淺夕已經看不清藥的種類的時候,才發現原來天都已經黑了。
推開門,紅葉不知何時就守在門口,沒有打擾她。
見她出來才脆生生的道:“主子忙完了?”
云淺夕點了點頭,“匾額找人做了嗎?”
“做了,說是三兩天就出來。”
紅葉一面幫云淺夕打掃藥渣,一面說:“王妃可要回去用膳?王爺已經在正廳等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