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一陣安靜,只有點燃的熏香飄飄升起。
半晌,皇上道:“老五已到邊境,已經準備開戰了。”
恩,我知道。
云淺夕假裝不知道的“恩”了一聲。
又聽皇上道:“此次戰役怕是沒那麼容易,素聞這個陸恒十分驍勇,摩國周邊的小部落都被他吞噬殆盡,朕原本是不想讓他出征的。”
云淺夕在后面挑了挑眉,心中腹誹,裝什麼,不想他出征那天在御書房就應該直接把自已賜死以儆效尤,既然不輕不重的罰一下,誰還不知道你皇帝的心思?
皇上道:“可老五堅持,我也不好說什麼,本以為戶部會主和,衛如風向來是中立,且精打細算,此次這麼積極,你可知因為什麼?”
云淺夕心里一驚,手也頓了一下。
隨即很快的恢復,繼續按摩。
但心里的駭然卻讓她思緒百轉。
皇帝為什麼跟她說這個?她一個被降了位的王妃,這種朝中大事幾時輪到她能聽的地步了?
何況,問到衛如風是什麼意思?
想從她嘴里套話,還是已經察覺到什麼?
戶部可是掌控天下財權的最高級別,若讓皇帝知道衛如風已經投靠翼王,他會怎麼想?
墨景翼可以是掌著軍權呢,若再收服了戶部……
手握重權又掌控財政,這乃是皇帝大忌!!
云淺夕忽然脊背泛起寒氣,她咱在椅子后面,看不見皇帝的表情,卻明顯可以感覺到乾清宮的空氣都停止了,仿鋒利的寶劍泛著寒光,讓她如芒在背。
聽她半晌沒說話,皇帝呵呵一笑:“你不用怕,照實說就是。”
云淺夕心里更擰了,今天皇上的話好似都意有所指。
怕?
她為什麼怕?
如果墨景翼收服了戶部,她才應該害怕答錯,否則她有什麼好怕?
皇帝這話說的真是大有深意。
云淺夕強擠出個笑容,嬉皮笑臉道:“兒臣有什麼好怕的,不過就是對朝政上的事不懂罷了,怕說錯了惹您不高興。”
皇帝聞之一笑:“呵呵,你竟會說自已對朝政不懂?那日在御書房不是說的很好麼?”他咄咄逼人:“放心的說,說錯了朕不怪你。”
云淺夕此時心中驚濤駭浪,皇帝這麼緊追不舍的問,就是不給她回避的機會!
她怎麼說,說衛如風剛正不阿,并沒有被墨景翼所用?
那他突然一掃謹慎作風強烈主戰怎麼解釋?
御書房里衛如風的那句“可以應付征戰”的話還猶在耳邊。
而衛如風已經投靠墨景翼這間事,卻是萬萬都不能說!
要知道,皇上問出這句話,就是已經對墨景翼起了忌憚之心!
第180章 跟淑妃一起睡
只在剎那間,云淺夕的心思已經轉了好幾個圈。
最后嬌憨的一笑,撒嬌道:“父皇您可饒了我吧,那日在御書房兒臣也是滿口胡說的,這不得到了現世報,位份也降了,還被禁足,要是再敢妄言,怕是就要拖出午門斬首了。”
皇上再沒追問,好似放過她了一般,只是意有所指的淡淡道:“把你拖到午門斬首?這倒是難了。翼王那麼維護你,怕是即便我這個父皇下令,他有辦法化解的。”
云淺夕心里一顫,咬住了嘴唇,拼了命的克制自已,讓自已半點都不表現出來恐懼。
她面露微笑,嬌憨的宛如閣中少女,癡癡一笑道:“怎麼可能,王爺最聽父皇的話,他總是與兒臣說,母妃去世前總是說天下各種感情,唯骨肉至親最為親近,除了父皇和母妃,無人可以讓他甘赴生死。
”
“且他這條命是父皇給予,養育之恩萬難相報,只有拼盡全力為父皇分憂,才能報答之萬一。可母妃已逝,這世上除了父皇,他還有什麼呢?”
云淺夕的聲音不大不小,柔柔的娓娓道來,仿似墨景翼就站在殿前一般,一顆孺慕之心,一雙崇拜的眼。
皇帝隨著她輕柔的聲音,思緒回到很久以前。
那時,墨景翼的母妃尚在人世。
她性格淡然冷清,便是這樣一個人,卻把滿腔的愛戀給了自已,也是自已這一生最愛的女子。
所以當墨景浩的出生帶來了她的死亡時,向來沉穩公平的皇帝心中產生怨念,對這個幼子是怎麼都喜歡不起來!
但墨景翼不同。
他到現在還記得每日下朝后去到她的宮里,墨景翼小小的人兒蹣跚著跑到他身邊,抱著他的腿,用稚嫩的聲音喊著:“父皇。”
皇帝沉默不語,卻悠悠的嘆了口氣。
云淺夕也跟著松了口氣,知道這一關她算是過了。
半晌,皇上才道:“景翼……很好,很爭氣。”
口氣與之前的漫不經心式的犀利大相徑庭。
云淺夕笑道:“他算什麼爭氣,不過就是個武夫而已,父皇若是覺得他還能用,便指點他一二,若是覺得不好,不如讓他當個閑散王爺也就是了。”
皇上呵呵的笑了起來:“你倒是想得開,人家誰不希望自已夫君建功立業,你卻與朕說這番話。”
云淺夕撇了撇嘴,“父皇,您怕是忘了,我可是求您讓他休了我的,建功立業?我才不管他呢。”
皇上好似想起她剛入宮那時候的事,笑意不斷:“休不休你,朕說了可不作數,朕瞧著你跟老五正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