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大仇未報,她有什麼臉面去為她送葬?
墨景翼低頭在她發間輕柔的落下一吻,“不去也好,省的去哭的傷心,讓別人抓住把柄。”
他心中其實是松了一口氣的。
雖然沒見過云淺夕跟淑妃相處的多好,但從她的表現便不難看出感情必然猶如親生,若她進宮去送葬,還不知道會惹出什麼事來。
自已馬上要去前線,在這個關口,他實在不愿意她再出事。
云淺夕難過半晌,強行壓下心中的悲傷,淡淡道:“墨景翼,我是不會放過皇后的。”
墨景翼失笑:“難道本王就會放過她嗎?”
云淺夕抿了抿嘴唇,“至于父皇……”
墨景翼輕拍她后背的手突然停了下來。
他們二人都知道,如果沒有皇上允許,縱然皇后再是刁難,也不至于讓淑妃這麼枉死。
云淺夕心提到嗓子眼。
如果墨景翼不肯,她還能那麼毫無顧忌的下手嗎?
墨景翼在她后背的手只停了一瞬,隨即用力把她抱在自已懷里。
“父皇從小最為疼愛我,雖然現在有了忌憚之心,卻也用心栽培。皇后的七皇子是嫡出,又長我幾歲,占全了繼位的優勢,父皇卻力排眾議堅持扶持我,我……”
云淺夕緊緊的閉上眼睛,心里說不出的感覺。
不是難過,不是失望,她委實沒有權利讓墨景翼做出選擇,若墨景翼當真說幫自已,那這個男人就真不能要了。
在心里百轉千回之時,又聽他道:“可淑妃也被你視為母親,我不能自私。所以,你先不要問我,等不得不做出選擇的時候,我們再去解決它,好麼?”
別怪他閃躲,也不是懦弱。
權謀制衡之術,他見的太多,死一個沒有子嗣的妃子實在算不得什麼大事。
在墨景翼看來,父皇這種做法,實在符合皇家的風格。
若這事換任何一個人提起,他都會殺之后快。
可偏偏是云淺夕。
那個一頭撞進心里的人。
淺夕沒有錯。
他不能阻止,也不能放任。
正在躊躇間,聽懷里那個小人兒輕聲道:“你別擔心,他最多也就是個從犯,不是主犯,看在你的面子上,我也不會怎麼樣的。”
墨景翼終于被她逗的一笑,警示的拍了她一下:“滿口胡說,什麼主犯從犯的。”
云淺夕也知道這個問題問墨景翼實在有些不太厚道,隨即換了話題道:“那長悅坊既然不是你的產業,我可就動它了。”
她可還記得寇武讓自已幫忙的事。
雖然這段時間發生的事太多,但眼看賭場要開起來了,她需趕緊把事情解決,給寇武一個交代。
墨景翼一怔:“長悅坊?為何動它?”
“這個你就別問了,你不也看不上賭坊喝人血麼,我把它平了,剛好還天朝一個清凈,豈不很好?”
墨景翼眼神閃了閃,隨即笑道:“動它恐怕不容易,你可知它是誰的產業?”
“哦?還有靠山?這靠山還能大過你去?”
墨景翼開心的勾起唇,她的意思是不是自已是她的靠山?
“大過我倒不至于,但也差不多。它是七皇子名下的產業。”
“啥?”云淺夕支起上身,“七皇子也有產業?”
墨景翼一笑:“方才還說皇家的人都有自已的本錢,他有個賭坊有何奇怪?”
“那你就沒想鏟除這個產業麼?”
墨景翼捏了捏她的臉頰道:“你啊,還是太嫩,產業那麼多,鏟除一個就會興起另一個,還要浪費人力去查,還不如把這個明面上的控制好。
”
云淺夕略有不滿:“你的意思是我不能動它了?”
墨景翼挑了挑眉:“誰說不動?要動,我們就動個大的。”
第237章 淑妃出殯
“怎麼個弄法?”
墨景翼諱莫如深的一笑:“平個長悅坊有何難,可若是牽連到背后之人,想必這出戲會格外精彩。匯云樓有本賬冊和名單,等我走后你可以去拿來看。”
“咦?”云淺夕眼睛閃出興奮的光彩:“你早有準備?”
墨景翼道:“你以為本王會放任它?不過是一時騰不出手來,也沒有個好時機而已,但如果它讓你看不順眼了,本王也不介意幫你一把。”
“我發現你好腹黑啊……”
墨景翼不管“腹黑”是什麼意思,只稍微把她抱緊一點,“這件事說簡單也簡單,說難,也有很多細節要考慮,長悅坊經營多年,總還有點底子。拿到賬冊后切勿魯莽,本王自有安排,若是沒把握就等本王回來再商議,切勿把自已陷入危險里。需知他到底是父皇的嫡子。”
云淺夕自然把他的話放心里,可臉上總是要跟他對著干,不屑的“哧”了一聲:“當我是未經事的孩子麼,你放心好了。”
二人絮絮叨叨說了大半夜,若不知內容的人,定會覺得是一副久別新婚的甜膩場景,可就在這風月之內,床榻之間卻是攪弄風云的竊竊私語。
淑妃出殯定在卯時。
墨景翼早早起床準備,一身黑袍王爺服侍加身,卸下象征身份的紫玉龍紋冠,換上白玉菊花,為送葬做足了準備。
堪堪進宮便直奔翠微宮而去。
只見一向紅磚綠瓦的翠微宮門已經被白布蓋好。
淑妃梓宮停于院當中,天朝凌峰寺方丈圍著梓宮為其超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