織夢見他僵硬的四肢都像鐵杵一般,心里一陣懊惱,眼中閃過一絲尷尬,剛想更進一步,卻聽主子一聲喝道:“可以了。”
包廂里的所有人,都隨著這一聲松了口氣。
還沒等云淺夕吩咐,初一便迅速消失在人前。
云淺夕噗嗤一笑,罵道:“出息。”
隨即又看向織夢,滿意道:“你很好,已經出師了。等我忙完賭場那邊的事,就給你辦個花魁選秀,到時候可別讓我失望啊。”
命織夢退下后,云淺夕把老媽子留了下來。
簡單的幾句訓話,讓老媽子心服口服,又介紹了自已帶來撐場面的幾個姑娘給云淺夕。
云淺夕一一過目后,便覺得這些離她設想的遠遠不夠。
“劉媽媽有沒有其他的資源?”
老媽子一愣:“資源?”
云淺夕懊惱的揉了下眉心:“就是其他姑娘,那種能跳能唱又放得開的。”
“您是說低階舞姬嗎?”
“差不多就是這個意思,跟歌姬舞姬差不多,不過要放的開,至少穿衣上要有沖擊一點。”
老媽子笑道:“這個不難,舞姬也是紅塵打滾,早已看破了。”
云淺夕點頭:“那行,你先給我訓練著,演出服我會命人做好送來,切記不要勉強姑娘們,省的傳出去名聲不好。”
老媽子還想著,這種地方哪還有不勉強的,可也不敢反駁,只連聲道:“自然,自然。”
打發出去了老媽子,云淺夕才看向李大牛,“現在,還是堅持留下嗎?”
李大牛握緊雙拳的手有些僵硬的松開,他屈膝跪在云淺夕面前,“主子,我要留下。”
云淺夕一笑,“行,我給你三個月的試用期,若是你讓我滿意,便留下吧。
”
說罷,便大步離去。
第267章 云無咎
回府的路上,云淺夕總覺得哪不太對,想了半天,才發現紅葉太安靜了。
她轉頭看了看紅葉,只見小丫頭低著頭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可惜夜色漸深,她看不出來,只好問道:“你怎麼了,這麼安靜?”
紅葉用手背貼了貼發燙臉頰,“主子,織夢也太……”
“太什麼?”云淺夕一笑:“太誘人了是吧?”
紅葉低著頭點了點,嘀咕道:“真沒想到,這才幾個月便像換了個人一般,脫胎換骨了,哪還有初識時候的剛烈氣?”
云淺夕不以為然的道:“你錯了,她仍舊剛烈,不過是在心里。若沒這點仇恨撐著,想必也不可能短期內改變的這麼快。所以她進步的快,錢柜開業的事也不能再等了,花魁選秀就辦在那里吧,也好壯聲勢,先炒個作。”
她嘴上答著,可心里還在盤算著另外一件事。
想著想著,突然步伐一頓,轉而走進另外一條街。
越過人山人海的夜市,終于來到藥鋪。
李二牛正在柜上跟人對賬,瞧著她來便狗腿的跑過來。
“主子。”
云淺夕一看他那笑瞇瞇的樣就止不住的笑,“說句長的來聽聽。”
李二牛知道主子這是要看自已病情治的怎麼樣,忙獻寶似的背了一串《神農本草》:“黍、禾屬而粘者,以大暑而種,故謂之黍。孔子曰:黍可為酒,禾入水也……”
語調流利氣息穩健,云淺夕終于滿意拍了他腦袋一下,“不錯,以后就是個全乎人了。”
進了內堂,小石頭正拿著本書在燭光下細讀,聽到聲音趕緊跑了過來,抱著云淺夕的腿,興高采烈的叫了聲:“師父。
”
云淺夕看他兩眼冒光,一派孺慕之色,也不忍心否決他,摸了摸他的頭道:“你也說出長的給我聽聽。”
小孩子最近剛被送去私塾,正學千字文,聽師父要考他,便有意炫耀一把。
等云淺夕坐好,他才端端正正的站在桌前,一手背在身后,很有一點老學究的樣子。
稚嫩的聲音在房中響起:“天地玄黃,宇宙洪荒。日月盈昃,辰宿列張……”
云淺夕淡笑著打量著小石頭,孩子這段日子不在顛沛流離,被李家兄弟養的很好,已經擺脫了最開始時的面黃肌瘦,白白嫩嫩的臉隨著他的嘴一開一合,兩腮的肉一鼓一鼓的很是可愛。
毛嘟嘟的睫毛在燭光的照射下投出了一片陰影,個頭也見長,灰灰的袍子穿在身上已經露出腳踝了。
這孩子不錯,有心計又聰慧,長得還很可人疼,做她的徒弟剛剛好。
一首千字文背完,小石頭忐忑的等著云淺夕訓話,他雖然對自已的口齒和書文很有自信,但到底是個孩子,在尊敬的長輩面前總有些怯怯。
見云淺夕只是看著他不說話,便更是以為自已哪里做的不好,小臉紅的快滴出血來,低下頭不敢看人。
云淺夕微微皺眉,她能理解這孩子一路上逃荒的顛沛流離,作為下等人的卑微,但作為她的徒弟,這自卑的樣子可要不得。
隨即喝道:“抬起頭來!”
小石頭被她一嚇,猛然抬頭,眼中已露出驚恐的神色,深怕哪里惹了師父,不要他。
看他這副形容,云淺夕終于心軟了,不好再兇,她調整了一下,盡量使自已的聲音輕柔一點,“你還記得自已的本名嗎?”
都已經上了私塾,叫“小石頭”這種乳名,明顯已經不妥了。
孩子還未從驚恐中回神,下意識的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