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且建議圣上鎮壓流言以正視聽,隨即要求追查流言來源,從重查辦。
他引句經典,一番話說得滴水不漏,卻對流言中提到的皇上獨寵五皇子和民眾建議的打壓五皇子之言閉口不談。
皇上不語,只沉默微笑,只是笑容中深意令人琢磨不透。
兵部尚書另辟蹊徑,又提出新的論斷,直白的表示此次風波乃是沖著五皇子而來。又道五皇子功勛卓著,實不該受此污蔑,大戰得勝歸來卻被百姓和朝臣用此等手段對待,毫無公道可言。
若長此以往,天朝將土必然心寒,誰還肯為天朝效力?
七皇子再次上陣,表示對皇兄的功績并無半點嫉妒之意,流言也與自已無關,性情之高潔,胸懷之寬大,簡直就是兄友弟恭的典范。
戶部尚書衛如風站在隊前八風不動,聽到此言才笑著低語一句,好似呢喃:“其事莫須有?”
難道沒有嗎?
一時間,殿中再次靜默,隨即便又掀起議論諸多朝臣的論辯。
直至皇上在龍坐上打了個哈欠,張德年一聲響亮又綿長的散朝才得以休戰。
第353章 談吧
下朝后皇上并未召見七皇子和墨景翼,只留了衛如風去御書房覲見。
一場激烈的風波,從頭至尾墨景翼都沒出面過。
踏出皇極殿的那一刻,墨景翼不由得伸了個腰,放眼看望去,心道,今日是個好天。
剛走出沒兩步,便被刑部尚書叫住:“翼王爺留步。”
墨景翼回身,拱手道:“呂尚書,可是有事?”
呂尚書一臉敦厚的肥肉隨著他的笑微微一顫:“今天朝堂上還真是熱鬧啊。
”
墨景翼淡笑,隨著他的話打哈哈:“是啊,好久沒這麼朝氣蓬勃了。”
或許真如他所言,跟云淺夕相處久了,說話都有點她不著調的意思。
呂尚書見墨景翼陪他“繞花園”便索性把話說直白些,“翼王爺對今日的事怎麼看?”
墨景翼笑道:“本王向來沒什麼主見,聽誰說的都有道理,實在無法給出評判,若是呂尚書有何指點,不妨直言。”
呂尚書的腳步一頓,心中罵道,真會裝,你沒主見,你沒主見這天下就再沒有有主見的人了,可面上仍舊微笑,拋出自已的意思:“王爺抬舉了,下臣怎敢對王爺有什麼指點,只是……”
他頓了頓,看了一眼墨景翼的臉色,接著道:“只是下臣才疏學淺,粗粗聽來倒覺得兵部尚書的話更對一些。”
墨景翼一挑眉,原來是來投誠的。
老狐貍,早先跟著被七皇子收買,為墨景興做了不少事,此時七皇子名聲大燥,竟能看出其中有詐,這麼快就來找自已投誠,也不失為一個有遠見的狐貍。
但是這種人見風使舵,白白浪費了那麼敏銳的洞察力。
他淡然道:“這話要是被七皇子聽見,怕是要傷心了。”
呂尚書眼睛一閃,笑道:“想必翼王爺不會讓七皇子知道。”
墨景翼垂眸,“呂尚書的意思本王知曉了,會認真考慮。”
言罷,便再不停留闊步向宮外走去。
回了府直接去了書房,修筆早已泡好了茶等他。
“王妃呢?”
修筆自然不會傻的問哪個王妃,只答道:“王妃今晨便出去了,現在還未歸。”
墨景翼打開書案上的折子翻看,心道,這小妮子竟然生龍活虎了,還有體力出府轉悠,昨晚上自已太心軟了。
卻不知云淺夕是被轎子抬出去的,一步都不能自已走。
陽光正好,從窗外灑進一室金色,書房里除了墨景翼時不時翻折子的聲音便一室安靜。
而這種安靜沒有維持多久,便被門外的聲音打斷。
“景翼,我想與你談談。”云輕煙開誠布公,連問安都省了。
墨景翼執筆的手一頓,淡然道:“無閑。”
門外靜默半晌,聲音又起:“我知你現在不愿見我,可你我多年糾葛,難道現在非要走到如此地步麼?”
墨景翼揉了揉眉心,索性放下筆,還是回道:“你去偏廳等我。”
修筆適時的端過茶遞到他的手邊,“王爺喝口茶吧,小心燙。”
墨景翼接過茶喝了一口。不是想見,也不是覺得有必要談,只不過現在謀劃之事剛起,實在是不想節外生枝。
云輕煙乃皇后義女,想進宮實在是太方便了,若此時博了她的面子,這消息傳到皇上耳朵里,反倒不美。
直到慢吞吞的喝完一杯茶才起身,向偏廳走去。
云輕煙坐在偏廳的椅子上,隨手在書架上拿了一本書翻看,安靜又認真的樣子與曾經重疊,一瞬間墨景翼竟覺得時光倒流。
清冷的美人好似感受到他的到來,抬起頭對他莞爾一笑,卻坐著未動,等著他像以前一樣走到身邊,再輕柔的問一句“看什麼呢,這麼入神?”
可惜,事不遂人愿。
墨景翼淡漠的走到她對面坐下,冷淡的道:“有什麼事快說吧,本王還有公事要處理。”
云輕煙臉色一僵,把書放在桌上,半晌才悠悠道:“景翼,你可記得當初你絞殺人販子后來云府尋我?”
墨景翼眉毛都沒抬一下,只端著茶杯用杯蓋一下一下的刮著上面的浮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