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皇上現下對皇后母子很是看不上,聽聞是她送的,便冷笑一聲:“虧她知道服軟,估摸是想對景翼好些,好讓景翼為景興說情,真是個慈母。”
云淺夕沒說什麼,只是眼中擔憂之色甚重,“父皇何必氣惱,這也是人之常情,我們還是先針灸吧。”
到了偏殿,張德年伺候皇上脫衣。沒有墨景翼在,云淺夕是不會上手幫皇上的。
云淺夕取出銀針按穴位扎好后,靜坐在一旁,半晌才問:“父皇,您最近入口的東西可有與平日不同的?”
皇上閉著眼睛趴在龍床上,聲音懨懨的道:“一應飲食都是御膳房料理,若與之不同,那就是景興送來的那個大補丸了,”他驟然睜開眼,聲音也隨之沉了下來:“可是有什麼問題?”
云淺夕抿了抿唇,好似思忖了半晌才謹慎的道:“那就奇怪了,七皇子送的大補丸兒臣的驗過的,絕無問題,但您雖說朝政繁忙,身體勞累,也不至于針灸這麼久還沒見起色,這不合常理啊。”
皇上精芒的眼睛瞇了起來,“夕丫頭的意思是……”
云淺夕緩慢的搖了搖頭,“兒臣一時也沒想到哪出了問題,不然父皇先容兒臣幾日,兒臣定然查個水落石出。”
皇上又閉上眼睛,微微的點了點頭,只是話中卻有命令之意:“務必查出來。”
“是。”
拔了針,待云淺夕從御書房出來時,已經日上三竿。
她被刺目的太陽照的瞇了下眼。
到宮門口的時候,居然意外的看見翼王府的馬車,而墨景翼正站在車前。
云淺夕并不覺得此時適合與他見面,故而垂下眼眸,繞了開去。
“你去哪?”淡漠的聲音自身后響起。
云淺夕仍舊未語,低頭走著,忽然覺得手腕一緊,已被他抓住。
墨景翼道:“隨我回府。”
云淺夕剛想掙脫,可被他握住的手正提著箱子,她改變了注意,順從的上了馬車。
馬車上相顧無言,墨景翼一臉陰沉的坐在車里,目不斜視。
云淺夕抬手把箱子放到他腳下,“這是皇后給我的東西,你打開看看吧。”她聲音平靜,就像與他是陌生人。
墨景翼終于轉過視線,看了看她又看了看箱子,“是什麼?”
云淺夕再不多語,只別過臉看向窗外。
墨景翼還是彎腰把箱子放在膝上,緩緩打開。
他在看到龍袍的第一時間就猜到皇后的意圖了,隨即打開信件,一目十行的看完。臉上波瀾不驚。
“她讓你陷害我?”
云淺夕轉過目光看他。
這是他們爭吵以來第一次對視,可她眼中卻毫無波瀾,淡然的直視。
墨景翼把信放回箱子里,放到一邊,再不說話。
沉悶的氣氛終于讓云淺夕率先開口,“你準備怎麼辦?”
墨景翼沒有正面回答,卻問了一句風馬牛不相及的話,“父皇的身體,幾時會發病?”
他說的發病,是云淺夕讓這次事件爆發。
云淺夕淡淡道:“就這一兩天吧。”
一時間馬車里再次寂靜。
此時剛好經過繁華街,云淺夕對袁昭喊了一句:“停車。”
墨景翼轉頭看她,可她只低著頭看著腳下,聲音略微低沉的道:“墨景翼,我們之間需要一些時間讓彼此冷靜冷靜,短期內,我會住在錢柜,你有事可以讓人去那里找我。”
說罷,便直接跳下了車。
第390章 寇武忠心
在云淺夕下車后,馬車停了片刻,袁昭一臉擔憂的看了看她。
半晌,墨景翼的夾雜著嘆息之意的聲音傳來:“走吧。”
云淺夕看著馬車緩緩走開后,并未急著回錢柜,而是先去了金磚賭場,今日是查賬的日子。
她有好一陣沒有來了。
到了賭場門口,兩位門神瞬間就認出了她,十分謙卑的與她行禮。
隨后一位門神便疾步進去通知寇武。
云淺夕散步辦走進大廳。
賭場的生意仍舊紅火,可出奇的卻沒有吆喝叫喊聲。
寇武是真的按照她傳達的現代理念經營著,一干賭徒衣著鮮亮,打眼一看便知非富即貴,很有一絲現代賭場的面貌。
云淺夕每個桌都走了走,卻只是觀望,沒有要下手玩兩把的意思。
寇武今天出來的又些遲,當云淺夕聽到身后那一聲“主子”后才轉身,看見寇武今日穿著與往日大大的不同。
一身粗麻白袍穿在身上,十分得體。他本就瘦小,尋常衣裳鋪賣的他都穿不了,可見這件袍子是他特意找裁縫做的。可不知為什麼,云淺夕總覺得他穿起來像孝袍。
天朝以黑為尊,所以尋常白事都是穿白衣。
寇武一臉嚴肅,還保持這拱手的姿勢,這與他本性大相徑庭。
云淺夕笑了出來,打趣道:“喲呵,今天這是怎麼了,這麼守規矩?”她抬手拎了拎寇武的疊襟,“這身衣服合身,就是這顏色不太好。”
寇武沒有理她的玩笑,只低著頭道:“請主子上樓吧。”
云淺夕一看他這副形容,也沉下臉來,“可是出了什麼事?”
寇武道:“沒有,您隨我來吧。”
云淺夕心里泛起疑惑,跟著他上了二樓的辦公室。
甫一進門,寇武便跟了進來,隨即便雙膝跪地,鄭重其事的給云淺夕磕了三個響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