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淺夕問道:“你做菜嫻熟,怎麼放佐料這麼謹慎?”
云無咎回頭一笑,“在柜上量藥習慣了,散的東西都想量一下。”
云淺夕噗嗤笑出聲來,“醫術沒學的怎麼樣,強迫癥倒是先得了。”
云無咎一臉認真,“這是什麼癥狀?徒兒怎麼從未聽坐堂大夫說過?”
云淺夕摸了摸他的頭,“你聽過就怪了,”看他一臉求學的樣子,便粗粗的解釋了一下,“強迫癥是一種精神疾病,強迫思維和行動。唔……具體我也講不明白,畢竟我不是搞心理學的,你只要知道,它并不是什麼嚴重的病就行了。”
至少病不死。
云無咎動作利落,一會功夫六道菜就做完了。
他一臉幸福的坐在云淺夕身邊,一會夾這個一會夾那個,全都塞到云淺夕碗里。
云淺夕嘗了嘗,手藝還真不錯。
一頓飯吃的她老懷安慰,臨走的時候云無咎拽著她的衣擺不肯松手,舍不得的樣子好像下一刻就要掉下淚來。
云淺夕彎下腰與他平視,摸著他的頭道:“無咎,你是我唯一的徒兒,即便不能每日相見,在我心里也如同我自已孩子一樣,是不可分割的一部分。你現在還小,重要的是好好讀書,等做好了學問,我就把你帶在身邊,好嗎?”
孩子自小孤苦,沒有母親,遇到她便把她當母親,濃濃的孺慕之情讓云淺夕心生感動。
云無咎點了點頭,懂事的一點點撒開她的衣角,“那師父多來看看我。”
“好。”
第392章 事發
次日,云淺夕照舊進宮,她既沒有去找八公主也沒有去任何一個地方,只是在離御書房最近的御花園閑逛。
此時早朝剛剛開始小半個時辰,她覺著自已還有的等呢,便在花園里坐下,一邊望風一邊賞花。
忽然,遠處傳來急促的腳步聲。
云淺夕尋聲望去,只見張德年一臉慌張的跑了過來。
她心下了然,走出涼亭問道:“張公公,這是怎麼了?”
張德年喘的上氣不接下氣,“翼王妃,可算找到你了,萬歲爺暈過去了,您快去跟奴才看看吧。”
云淺夕狀似一驚,“好好的怎麼會暈過去了?”
張德年擦了把汗,抓起她就跑,“您快別問了,到了那您就都清楚了。”
云淺夕跟著他飛奔,問道:“可傳太醫了?”
張德年邊跑邊道:“還沒呢,剛出事翼王爺就讓奴才來請您。”
到了奉天殿,眾位大臣和后宮嬪妃已經里三層外三層的跪滿了人。
云淺夕快步來到龍塌前,伸手搭上皇上的脈,又翻看了一下眼瞼才對一干人道:“都圍在這干什麼?出去!”
她緩了下聲音,對張德年道:“張公公,麻煩您把殿里的窗子都打開,這屋子太沉悶了,父皇本就體乏,再這麼悶著,小心出事。”
大臣們自然不會聽一個王爺妃子的話而撤退,卻會聽當權王爺的話。
墨景翼在最靠龍塌的位置,他忽然站起身,對所有人道:“王妃的話你們沒聽見麼,全出去候著,有事自會通傳。”
大臣們魚貫而出,可后宮里的人就沒那麼容易聽話了。
首先為最的便是皇后,她豁然起身,直指墨景翼道:“你有什麼權利讓我們離開,若是你此時謀害皇上,再弄個假詔書,屆時誰能為皇上證明?!當誰都是傻子不成?”
墨景翼眼中厲色盡顯,冷冷道:“母后慎言,這種誅心之語還是放在心里的好。
”
皇后還要再說,云淺夕冷聲打斷:“好了!吵什麼?”她轉眼對皇后道:“您若不想出去可以留在這里,其他娘娘們還是先去門外候著吧。”
皇后這才閉嘴,示意嬪妃出去。
偌大的奉天殿終于清靜了。
云淺夕拿出銀針按照穴位給皇上施針。
沒一會功夫,皇上便悠悠轉醒,有氣無力的道:“夕丫頭,你怎麼來了。”
云淺夕聲音輕柔,“父皇,你方才暈過去了,是張公公叫我來給您診治的。”
皇上的記憶回籠,想起方才在皇極殿早朝,可下面人說了什麼他都不太記得,沒一會便人事不知了。
他轉了轉眼,看見了墨景翼和皇后,隨即淡淡道:“你怎麼來了。”
聲音很輕,但已經有不悅之意。
這句話當然不是對墨景翼說的,皇后臉色一僵,尷尬道:“聽聞皇上暈厥,臣妾萬分擔憂,當然要來御前照料。”
皇上閉上眼,低聲道:“擔憂朕死的不快嗎?”
皇后嚇得瞬間跪到,一頭珠花晃的噼啪作響,“臣妾萬萬不敢,皇上您誤會臣妾了,就是借臣妾一百個膽子,也不敢詛咒皇上。”
皇上沒再理她,只對云淺夕道:“朕這回是怎麼回事?”
云淺夕咬了咬唇,隨即跪到龍床下,下定決心般道:“父皇您的身體是真的出了問題,上次您讓我查的事已經有結果了。”
皇上驀然睜開眼睛,眼神仿若利劍一般直視云淺夕道:“說!”
云淺夕看了眼皇后,之后低下頭,一字一句道:“父皇的身體反應,是應了醫學里的十九畏。”
“說清楚!”
“醫學里十八反、十九畏都是指兩種本來無害的藥若碰撞到一起,便會產生巨大的副作用和劇毒。
而您身上,正是中了這種毒的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