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查的怎麼樣了?”
墨景翼瞇起了眼,淡淡道:“探子查到慶陵山便線索全無。”
慶陵山乃皇后母家勢力范圍,到那沒了線索也說的過去。
云淺夕冷笑,“這不剛好證明了此人便是皇后的人麼,若只是尋常百姓怎麼會斷了線索?誰有這能力在慶陵山手眼通天。”
墨景翼微微勾起唇,形成意味深長的弧度,“他們以為本王拿不到實證便奈何不了他,可他若真是冷秋白,自然跟長悅坊脫不了干系,本王只要證實這一點就可以了。”
云淺夕還是覺得這個辦法比去慶陵山查出底細強不到哪去,慢說他不一定是面具人,即便真是賭壇神手又如何?人家打定了注意不承認,就說從不沾賭,難不成還能逼迫朝廷命官不成?
人家現在也是在刑部做事有品階的。
“你想怎麼證實?”云淺夕問。
墨景翼一笑,“長悅坊查封,一干人等全部關押刑部大牢,而現在刑部當家做主的,恰恰是本王的人。”
他想到發落七皇子時與刑部侍郎空中對視的那一眼。
“我去!”云淺夕驚嘆:“墨景翼,你可以啊,這天朝還有哪是你伸不進去手的?!”
墨景翼寵愛的親了她一下,“沒有完全的準備,本王怎麼會冒然行事。”
有了他的肯定,云淺夕心中大安,她早該想到墨景翼在朝經營十幾載,早見慣了各種風波,個中城府非尋常人可比擬。
她也預感到,墨景翼此次出手必然要把七皇子連同皇后一族連根拔起,拔出蘿卜帶著泥,云府也再沒機會置身事外。云淺夕想到之前云輕煙挑釁時,墨景翼說過,“云府留不得了”這句話。
“石良的那個通房丫頭肚子有信了嗎?”墨景翼的話打斷了云淺夕的思緒。
云淺夕腦子一頓,隨即便知道墨景翼是什麼意思。
“沒有。”她道。
“可惜。”
是啊,可惜。
墨景翼要徹底置七皇子于死地,那血書便不能再藏了,屆時石良作為關鍵人物,必然要被審出當年通敵之事,一場牢獄之災是免不了的,問斬也只是時間問題。
云淺夕有些低落,半晌道:“我前些日子去看了石良一回, 人瞧著精神還可以,可是話里話外都是跟我打聽你,你若是得空,不如去看看他吧。”
墨景翼沉默不語。
“你不想去?”云淺夕問。
墨景翼神色淡淡,眼中閃過哀痛,“本王見了他能說什麼?說那十萬將土是如何慘死的麼?”他嘆了口氣,“我一見到他就想到那些與我出生入死的將土。”
云淺夕握著他的手緊了緊。
她沒見到過十萬將土,可換位想想都知道這對墨景翼是多大的痛處。可她認識石良,除了治好他的病之外,還有愧疚的情緒。這麼多日的相處,也被他的回頭是岸所打動,起了憐憫之心。
生在亂世,很多事身不由已,都說亂世造英雄。
那十萬將土是當之無愧的英雄,難道石良歷經坎坷回頭是岸便不算英雄了嗎?
又聽墨景翼道:“我雖不想見他,卻可以手書一封,你回頭拿給他看。”
云淺夕眼中迸發出光彩,一把摟過墨景翼的脖子道:“你太好了,有了你這封手書,就算石良赴死,想必也會的毫無遺憾的。”
墨景翼嘆息一聲,抱住她柔軟的身子,輕聲道:“你總標榜自已如何心狠手辣,可本王怎麼瞧著我的王妃一直都是博施濟眾,柔善有佳的?”
云淺夕忽然想到淑妃臨終前對自已的評價:至情至性。
她笑道:“或許我比較護短吧,對身邊的人從來都多一分回護。”
“那對本王呢?”
“對你啊……”云淺夕賣了個關子。
墨景翼凝視著她,讓她扛不住把后面的話說了出來,“對你當然是如對自已一般。”
第467章 不負所托
豎日,墨景翼照舊上朝,云淺夕拿著他的“墨寶”去找石良。
彼時,石良正翻看云淺夕帶給他的醫書,自從他養好了傷,竟越發的沉淀下來,平日里除了在房中看書,便是在自已的小院中看池塘里的魚。
撥給他的通房丫鬟是個本分人,平時話很少只知道一味的做事。見到云淺夕來,只跟她蹲了個安康便低著頭退了出去。
石良馬上起身跪拜:“見過王妃。”
云淺夕快步上前扶起他,打趣道:“不必多禮,我總來看你,你若次次都這麼跪來跪去,還不把我好不容易治好的腿跪壞了?”
石良低頭一笑,把云淺夕讓到上首坐下。
“身子可好些了?還有哪不適可以遣人來告訴我,別自已憋著。”云淺夕道。
石良搬了個椅子坐在下首,一臉感激的道:“王妃神醫妙手,在下的身子早就好了。”他思忖了一下問道:“王妃此次來是不是有什麼事要與在下說?”
他低聲嘀咕,“算算日子也該差不多了。”
他面上沒有任何不虞之色,好似就盼著這一天,一切都是水到渠成。
云淺夕被他問的一陣尷尬,治死人害死人的事她做了不少,可把有交情的人送上斷頭臺還是第一次,一時間有些失語。
石良抬頭,像是會意了什麼,開解道:“王妃不必掛懷,石良一介罪人早該下去跟兄弟們賠罪,茍且偷生到今日無非是希望在死前能為王爺做些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