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淺夕慢慢回頭,隔著血流成河的邢臺看向圍欄外那抹白色的身影,她嘴角勾起一絲冷然的笑意,沉默不語的凝視云輕煙。
云輕煙尖叫大吼:“我不會放過你的,我要讓你痛不欲生!”
云淺夕冷笑一聲,輕聲道:“我等著你,放馬過來!”
言罷,利落的轉身,黑發在空中甩出凌厲的弧度,大步離去。
身后響起慌亂的聲音,云淺夕充耳不聞置之不理。
紅葉快步跟了過來,悄聲道:“主子,云輕煙暈過去了。”
云淺夕冷笑,“能堅持到現在也算她有幾分本事。”
紅葉咬了咬唇,擔憂的道:“剛剛云老爺子的話想必云輕煙應該聽進去了,您還是防備著點好,別一個不小心被她害了去。”
云淺夕好笑的看了她一眼,捏了捏她紅撲撲的小臉道:“你幾時對主子這麼沒信心了,我什麼時候輸過?”
紅葉見主子這麼漫不經心,知道再勸也沒用,只好暗自決定要多替王妃留意流云閣的動向,稍有異動便向主子稟報。
回了王府,墨景翼已經等在房中,見到云淺夕什麼都沒說,只伸手把她攬進懷中。
半晌,貼著她的耳畔輕聲道:“都過去了。”
第476章 有你溫暖
云淺夕瞬間卸下一身偽裝,把身體的重量盡數壓在他身上,眼中的淚水翻涌而出,“嗯,都過去了。”
為前人報仇的重擔,看見原主的震撼,在心里匯集成波濤洶涌的情緒,五味雜陳。
云淺夕很想告訴墨景翼,我看到她了。可她不能,也不敢。
種種壓在心頭的情緒,讓她甚至覺得窒息,連呼吸都不太順暢。
“怎麼了?”墨景翼發現了她的不對,雙手捧過她的臉,擔憂的看著她。
云淺夕勉強扯出一絲笑意,“沒事。”
剛想別過去的臉又被墨景翼扳正回來,“別想騙我,”他聲音很輕,就像怕驚碎了蝴蝶一般:“到底怎麼了,告訴我好不好?”
云淺夕口不能言,心里泛上委屈,擁過他有力的腰,把頭埋在他懷里,“別問,什麼都別問,抱著我。”
墨景翼一聲嘆息,撫上她的后背,一下下輕輕的拍著,“都過去了,乖寶,別不開心了,嗯?有我呢。”
清淺的話語帶著誘哄的意味,像對待珍寶一般呵護備至。
墨景翼輕輕抱起她,找了個椅子坐下,把她放在腿上摟在懷里,溫柔的力道拍著她的后背,細細密密的吻落在發間。
“乖寶,不難過了好嗎?大仇得報,你該開心才是。”
他萬丈的柔情撫平了云淺夕心中的情緒,想一塊沾上土的蜜糖掉進了溫泉,洗去一身落拓,容了內心的冷硬。
云淺夕情不自禁的把墨景翼抱的更緊了一些,聞著他身上的冷香,半晌沒有出聲。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桌上的香爐裊裊而上,襯托出一室靜宜,歲月靜好。
她打破沉默:“今天云輕煙也去了。”
墨景翼淡淡的“哦”了一聲:“不奇怪。”
云淺夕咬了咬唇道:“她是怎麼走出這個府門的,你不是把她禁足了嗎?”
墨景翼冷笑一聲:“朝堂的‘渣子’理清了,府里的卻不能冒然出手,還真是可笑。”
“你的意思是?”
由于兩個人穿的都是錦緞,摞在一起難免有些泛滑,墨景翼把她往身上抱了抱才道:“府里下人如云,卻龍蛇混在,有皇后從前安插來的人,也有父皇的人,雖然都在外圍做些粗使的活計,可放一個人出去也沒什麼難的。
”
“需要我幫你清掃清掃嗎?”
別看云淺夕是王府當家主母,可平時打交道的人少之又少,自已的事找紅葉,府中事找管家,其他事找袁昭和初一,細算起來,府中下人連個面熟的都少。
墨景翼寵愛的貼了貼她的臉頰,“不用,你只管做甩手掌柜就好,我心里有數,若誰礙著你的眼了,放手辦了就是。”
云淺夕撅起嘴,“說的我好像多不盡職似的,何況你都不能下手把府里下人辦了,我怎麼辦?萬一踩到父皇的雷,我可擔待不起。”
墨景翼一笑,“怎麼就辦不了,父皇安插來的人,我無非是覺得麻煩,跟云輕煙一樣,趕走了一批還有一批,既如此,何必大費周折妄填人命,反正他們也掀不起什麼風浪,就在府里放著而已。”
云淺夕忽然想到一個問題,“那云輕煙要是想往宮里傳遞什麼消息,不是分分鐘的事?”
“她有什麼消息可傳遞?無非就是你欺負欺負她這些后院爭斗而已,父皇沒那個心情管這些。再說,你現在后宮里也不是沒人啊。”
織夢嗎?
她進宮這麼久,云淺夕還一次都沒有見過。
“要不,我明日進宮去見見她?”
“明日……”墨景翼思忖一下,還是說道:“明日石良問斬,你……”
是了,皇上數道圣旨連發,連涉事官員都被貶斥,何況石良這種通敵之人。大理寺一旦審結,便是他問斬之時。
云淺夕嘆了口氣,“那我明日先料理了石良的后事,他那通房丫頭跟著去了,此次料理完還是接回府上吧。”
“你安排就好。”
對于石良的死,云淺夕只有遺憾沒有可惜。
即便石良被設計陷害,卻也確確實實犯下了不可挽回的罪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