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淺夕還以為是管家上了年紀記憶力差了,所以沒認出來。看來是冤枉他老人家了,此人確實沒見過。
只見這人身量不高,按她的估算最多有一米七五到頭了,卻是個徹頭徹尾的大胖子,瞧著有二百來斤,膚白,睫毛也長,雖然胖卻不妨礙他的容貌,即便是胖子,也是個好看的胖子。
身上的衣服確實是宮里尚宮局出的布料和做工,只不過可能是胖的關系,面色憨憨,眼睛直不隆冬的盯著她看,好像有點一根筋似的,再好的衣服穿在他身上也顯不出貴氣來。
云淺夕見他半晌沒說話,就站在那打量自已,眼神不卑不亢也根本不覺得不好意思,好像理所應當一樣,她不得不率先打破沉默:“閣下是哪位?找太子什麼事?”
那人這才收回視線,大刀闊斧的走到椅子那一坐,比到自已家還隨意,只不過因為胖的原因走起路來喘氣聲音比較大,瞧著像個愣頭青。
他坐穩后沒有回答云淺夕的話,開口便道:“你這咋沒人伺候呢,”說著便沖外面喊:“來人,給我倒杯茶,這一路過來渴死我了。”隨即便揪著自已的衣襟扇,嘴里還嘀咕:“京城的天還是這麼熱,真要了親命了。”
饒是云淺夕如此出格的人都沒見過這麼自來熟的,心道,大哥您哪位啊,是不是走錯門了,這可是我家!
小廝不明所以,聽見前廳有人喊便趕緊低著頭端茶進來。
那人結果茶壺也不等倒在杯里,對著壺嘴便噸噸噸的喝了個痛快,完后遞給小廝道:“再來一壺。
”
小廝也沒見過如此沒有禮數的人,但見太子妃沒發話,便趕緊接過茶壺退出去蓄水。
云淺夕不是不說話,她是直接傻眼了。
這哪來的二愣子,把王府當他自已家炕頭了?要不是她來自現代,就這人的做派早被打出去十次不止了。
那人見云淺夕不說話,自已就先開了口,卻是對她品頭論足:“嗯,長得不錯,配太子也不算給他丟人。”
云淺夕這才回神,傻呆呆的問道:“合著您沒走錯地方啊?”
那人一愣,像看神經病似的看著她道:“怎麼可能走錯?為了倒這來我可是走了好幾條街,沒瞅見把我累的一身汗麼?好好的衣服都濕透了。”
云淺夕順著他的眼神看過去,確實是濕透了,只是……
“你既然知道這是什麼地方,還如此放肆,就不怕我叫人把你亂棍打出去?”
第519章 皇兄
這時候小廝又遞上茶壺,那人顧不上搭云淺夕的腔,二話不說接過茶壺又喝了個干凈。
他心滿意足的擦了擦嘴,把茶壺遞給小廝,一揮手示意,退下吧。做完這一系列動作才回過頭來看云淺夕,憨憨的笑道:“我都進來這半天了你也別給我打出去,就說明不會趕我走了,是吧?”
末了還跟她擠了擠眼睛。
云淺夕真是目瞪口呆滿頭黑線,吧唧著嘴搖頭中肯的道:“機智!”
那人像得了什麼了不得的夸贊一般,嘿嘿一樂也慷慨的夸了她一句:“你這姑娘挺有意思,太子娶了你算是倒了血霉了。”
云淺夕一口茶噴了出來,看著他簡直不可置信。
這是什麼怪物,敢這麼說話?邏不邏輯的咱就不說了,膽敢說當朝太子倒血霉并且都聽不出來這話是夸她還是罵她的,恐怕也就面前這個愣頭青了吧?
但毫無意外的,這人說話的方式和做事的樣子大大的博得云淺夕的好感,自從穿過來身邊有一個算一個都是之乎者也,好不容易有個衛廉能讓她樂呵樂呵,現在也在面癱的道路上越奔越遠了。
俗話說,好看的皮囊千篇一律,有趣的靈魂二百多斤。可見古人誠,不欺我。這話太特麼對了。
云淺夕一時對此人的身份居然不好奇了,光憑他這出其不意的樣就足夠她感興趣的了。
她饒有興致的問道:“哦?那你說說太子娶了我怎麼就倒霉了?”
那人揪著衣角有點得意的笑瞇瞇道:“太子嚴肅,最是把禮法規矩放在頭位,可你這姑娘瞅著跟我到是一根藤上的,在他身邊還不把他氣死?你說他這都不倒霉啥才叫倒霉?”
云淺夕一臉嫌棄的撇了撇嘴,心道,誰跟你似的愣頭青啊,姑奶奶我不知道多機智。何況那個比喻……
“誰跟你一根藤上的,你會不會說話,弄的好像失散多年的親兄妹一樣。”
那人一臉憨憨的笑,帶動臉上的肉都跟著顫,看起來就像發面饅頭,云淺夕不由得想到前些日子送走的藏煦覺,深深的覺得這倆人沒準是同胞。
只聽他又道:“我都進來這好半天了,你咋不招待招待我?”
云淺夕一樂,覺得他就算說出再出格的話自已可能都不會吃驚了,此人絕對不能以常理度之,揶揄道:“我還要怎麼招待你,茶不都讓你喝了兩壺了麼?”
那人眉頭一豎,爭辯道:“那是我自已要的,跟你有什麼關系?堂堂太子府就這待客之道?”
云淺夕“嗤”了一聲,嫌棄道:“你還知道這是太子府?還知道自已是客?你瞧瞧你自已,哪點像客人了?我沒把你打出去都算我,日行一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