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景翼一身陰冷之氣卻沉默不語,他看向車外,直至馬車停在王府門前才率先走了出去,第一次沒有管云淺夕,頭也不回的徑直往碧水居走。
云淺夕心里焦急萬分,雖然知道應該跟他說些什麼,可時間不等人,她此時必須先想辦法把織夢弄出來。至于墨景翼,只能等她辦妥了事再負荊請罪吧。
她快步往碧水居走,近乎跑了起來。
終于進了門,顧不得坐在外堂的墨景翼,急匆匆的便沖進內室飛快的換衣服摘頭飾。
再出來時墨景翼仍舊坐在椅子上一動未動。
云淺夕看了他一眼,還是駐足了一下道:“我可能回來會比較晚,你折騰了這一日先休息吧。”
“你就只想跟我說這個嗎?”墨景翼低沉的聲音透著危險。
云淺夕咬了咬唇道:“墨景翼時間緊急,有什麼話我回來再說可好?”
墨景翼沉默不語,只是眼睛始終盯著云淺夕,半晌終于說道:“我就在這等你回來給我個解釋。”
云淺夕頓了頓,隨即快步走了出去。
袁昭一直等在門外,見到她出來便道:“主子,您要去哪我帶您去吧。”
云淺夕想了想,若論腳力她走路肯定沒有袁昭用輕功來的快,要是坐馬車目標還太大了。雖然現在已入深夜,但難保有人留意。這種時候她不能有任何紕漏。
她點了點頭道:“好,你帶我去欽天監,越快越好。”
袁昭領命,道了一句:“冒犯了。”
隨即云淺夕只感覺腰身一緊,身體瞬間騰空。
袁昭把身法發揮到極致,如風般飛速掠過。下面打更的人只看見樹梢搖晃了一下,心道,又起風了,想必明日是個雨天。
到了欽天監門口,云淺夕便見已經有人等在那里。
“總算來了。”衛廉松了口氣。
還未等云淺夕說話,衛廉便做了個禁聲的手勢,低聲道:“這里說話不方便,您隨我來。”
云淺夕跟著他快步走到欽天監一個空置的屋子,這才開口道:“都安排好了嗎?”
衛廉道:“都安排好了,就等您的示下了。”
云淺夕面色嚴肅道:“現在情況有變,皇上悲傷萬分守在織夢身邊不肯離開,你看有沒有辦法讓欽天監想個什麼說辭叫織夢快點出殯?”
衛廉聽后焦急的來回踱步,腦子里快速想著辦法。
云淺夕被他走的心緒煩亂,不由的道:“別晃了,不然叫欽天監副使過來一同商量商量?”
“不行,”衛廉站定,一口否決:“您絕對不能出現在人前,不能讓人知道您參與此事。”
“那怎麼辦,”云淺夕急的一時沒了主張,“已經過了一個半時辰了,再耗下去織夢和孩子都別想活了。”
第530章 皇子不祥
衛廉思忖半晌道:“您在這等一下,我去找副使,半個時辰內肯定給您答復。”
云淺夕現在沒了辦法,只能相信衛廉,“好,那就拜托你了。”
衛廉深深看她一眼,隨即快步走了出去。
云淺夕坐在桌前,心中焦急萬分面上卻一派淡定之色。
其實早在跟織夢敲定要助她出宮的時候她便聯絡了衛廉。這麼大件事本以為衛廉會推脫,最基本也會躊躇一下,可衛廉想都沒想便答應了下來。
天這道他這一句答應要擔起多大的干系。
織夢不是尋常妃嬪更不是無足輕重的下等侍女,她是身懷皇嗣的貴妃,只要一個環節出了差錯,衛府上上下下上百口人都要跟著遭殃!
衛廉這是賭上了身家性命在幫她。
說不震撼是假的。
她甚至隱約知道衛廉為什麼會這麼做。
云淺夕低下頭,勾起唇角拉出了一抹苦笑。
若說只是救命之恩,也太牽強了些,衛廉大可不必做到如此地步。
可她的心已經給了另一個人,沒有能力再回報衛廉的深情。
但不能回報卻還是要求他。
因為她求無可求。
她不能找墨景翼。皇上畢竟是他父親,織夢肚子里的孩子是皇家血脈,是他同父異母的弟弟。他知道她的打算,沒有善加阻攔而是默認她的做法冷眼旁觀,已經是對她最大的妥協了。
她怎麼還能讓墨景翼做自已的“幫兇”?
而衛廉一腔真情,即便刀山火海也在所不辭,這份真摯讓她震撼。
原來這就是他說的要為自已鋪出一條坦途。以一已之身擠身朝堂占得席位,利用權勢和人脈讓她做任何自已想做的事。
所以當她開口的時候,他連想都沒想就答應下來,因為這才是他努力的目的!
云淺夕想到當時衛廉答應下來后,第一件事就是要求她不要露面,整件事由他來運作。
他先是聯絡欽天監副使,這個人跟他衛家是世代的交情,副使更是大小與他一同長大,再信任不過。而想讓織夢卡在五個時辰內出宮的理由,無疑讓欽天監以天象之說最為合適。就算皇上再如何不舍也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韙強行留人。
之后衛廉又利用職務之便事先安排好負責出殯抬棺的人,他自已就是禮部尚書,有絕對的權威和便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