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人眼中一面迷茫之色,努力想了半天卻無半分頭緒,“我……我叫……我……”
嗯?
云淺夕看他這反應不太對啊。
那人忽然抱著頭悶哼一聲,“頭,頭好痛。”
云淺夕趕緊拿開他的手,掀了掀他的眼皮,又號了一會脈,不確定的道:“你不會是……失憶了吧?”
“失憶?”那人懵懵的呢喃:“怎麼會失憶?可我確實記不起自已是誰了,我是誰?我是誰?”
云淺夕知道人在被打擊或者被重物襲擊過頭部后會有失憶的現象,時間長短不一,有些人運氣好只失憶一陣子,有些人一輩子都未必記得起往事。
可這人身上的傷她早已檢查過,頭上并無大傷更無淤血堆積,不涉及壓迫腦部神經。
那就可能是受過刺激,或者此次連續幾日的高燒燒壞了腦子。
云淺夕嘆了口氣,道:“得,還以為撿回來個財神爺,沒想到又是累贅。”
那人卻好似沒聽到她的話一般,始終陷在自已失憶的事上不能自拔。
云淺夕無奈道:“你也別想了,省的再犯頭疼病給我加大工作量。好好養著身子吧,等康復了便自謀生路去。我可養不起。”
那人一臉呆滯,喃喃的不知在嘀咕什麼,只不過那副生無可戀的樣,瞧著讓人心軟。
云無咎扶著師父走了出去,半晌道:“師父,您瞧他真是想不起從前的事了嗎?”
云淺夕道:“看著不想假的,且這是大腦神經里面的病癥,我沒儀器也不好測評,只能聽之任之。”
云無咎抿了抿唇,低頭道:“真可憐,被傷成這樣丟在山澗里,還失了記憶。”
云淺夕嗤笑一聲:“這就可憐啊,世上可憐的人多了。
他已經夠走運了,遇上了我們,若是換做別人,估計早在山里病死了,即便不病死,山里的虎狼出來覓食,也成一盤菜了。”
云無咎一臉崇拜的看著她笑道:“還是師父心善,懸壺濟世。”
晚間三個男人回來,聽說這男子失憶也很詫異,李修翰疑心重,甚至懷疑他是不是哪方不懷好意派來的探子。
云淺夕笑道:“咱們現在一平民百姓,探什麼探?便是探也沒有把自已弄的鬼門關上走一遭的吧?”
李修翰一想也對,搖著頭笑自已多疑。
寇武道:“那老大打算怎麼安排這人?他既然連自已是誰都不知道了,更別說找回家拿診金了。”
云淺夕吸溜溜的喝著溫水,道:“先治著吧,等他身體康復了便把他趕出去。”
寇武點頭,“如此甚好。”
袁昭悶著頭不知道在想什麼,半晌道:“老大,我準備辭了鏢局的活計。”
“哦?”這倒是讓云淺夕詫異了一下,“怎麼了,做的不舒心?”
“那倒不是,只不過鏢局大當家太過抬舉,總勸我可以陪著走鏢,我拒絕幾次,總不好一直拂了人家面子,何況鏢局來來往往總有些京城有頭有臉的人物,若是照了面,怕是會有麻煩。”
云淺夕“唔”了一聲,“這個之前倒是沒想到,”又道:“既然不想做便不做,不是什麼大事。咱們在京城也不過就是隱忍一時,過了風頭還是要出去闖的,現在的活計做不做都不要緊,能糊口就可以。”
幾個男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沉默不語。
別人不知道,他們天天在外面跑,可是對外面的風向再了解不過。
眼看兩個月就快過去,京城還是風聲鶴唳,看似百姓生活恢復了正常,可有心的人一觀察便會發現,街上多了很多閑散之人,不是坐在街口,就是用攤子掩護。
皇上這是下了大決心要把他們找出來。
過了風頭?哪那麼容易。
第592章 起個人名吧
天氣越來越涼,已然到了秋季。
袁昭辭了鏢局的營生,反入山林,跟隔壁獵戶學會了上山打獵,打來的野豬野狍子拆分拆分,不止能給家里添菜,吃不完的還可以拿去街上變賣。他人實誠,又一身詭譎的武功,打獵容易,賣起來就便宜。
一時間生意好的沒邊,到成了家里頭號賺錢工具。
云淺夕的肚子也一天天大了起來,早先用特制的藥丸壓著,基本沒什麼害喜的感覺,可月份越大反而越有點壓不住的勢頭。經常是還沒等吃,光聞著飯味就開始吐。
大家伙愁的沒辦法,逼著她往下硬塞,所以經常是吃了吐,吐了吃,以此往復。
自從上次請過客之后,鄰居們也不像以前一樣避他們如蛇蝎,大嬸子小媳婦沒事就往她家里跑,按照她們的經驗給云淺夕上“孕婦課”,每次來還都不空手,有的帶些酸黃瓜,有的帶些梅子。讓云淺夕這個遺世獨立的人,從內到外的感受了一把人與人之間的溫情。
傷疤男隨著天氣轉涼,身體也漸漸的好了起來,現在已經能下地行走。云無咎從始至終悉心照料,兩人之間格外親近。
只不過他因為失憶,連名字都想不起來。平時稱呼上就有些不方便。
大家圍坐一團,為給他取名犯了難。
寇武砸吧砸吧嘴道:“他大難不死,不然就叫他大難吧。”
云淺夕“噗”的一口噴出嘴里的保胎藥,隨即咳嗽個不停,大家伙一邊給她拍背一邊笑的東倒西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