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云淺夕若有所思的垂眸。
正常人在自已大病初愈后,最想做的事便是跟親人一起回家。她兩世為醫,對病人康復后的反應太了解了。即便是那些大佬,感情淡薄,病好后想的也是怎麼報仇,扳回一局。
而田七的反應就太奇怪了,醒來后好似隨遇而安,或者巴不得在她這賴著。
說是失憶,但正常失憶的人又不是該是這麼平靜的反應。
失憶的人心理上會有很大的壓抑感,嚴重的甚至會得抑郁癥,焦慮癥等精神疾病。因為他們終日什麼都做不了,反反復復都會深究自已是誰,努力回想從哪來,要到哪去,自已身上曾發生過什麼。
越不記得的人,越想知道自已的根在哪里。
而田七,好像樂得自已失憶,可以賴在這不走。
云淺夕看了一眼若有所思的袁昭,問:“你怎麼看?”
袁昭思忖了一下,眉頭微微皺起,不確定的道:“我總覺得他有些眼熟。”
云淺夕騰的一下坐起了身:“哦?你在哪見過他?”
袁昭是什麼背景什麼出身,身邊的人都知道,他能覺得眼熟、見過的人,那必然非富即貴,這直接就推翻了他們之前猜測田七是武林中人的想法。
可若田七不是武林中人,他那一身的傷是哪來的?
天朝治下,還沒聽說誰家的貴公子遭遇橫禍。
袁昭道:“這兩天我也總在想,可怎麼都記不起來在哪見過。但可以肯定的是,他絕對不是天朝皇族。”
云淺夕微微瞇起眼睛,她到現在都忘不了當日勸架時,田七沉下臉的樣子,那不怒自威的氣勢,那不容反駁的氣場,根本就是與墨景翼如出一轍!
若不是皇家人,試問一個臣子家的公子,哪怕是公爵之子也不可能有這種氣場!這必然是久居上位,被幾代人沉淀下來的王者之氣!
云淺夕問:“你們這幾日出去,可曾聽過誰家的公子失蹤或者被殺?”
李修翰好笑的道:“現在滿大街都是找我們的人,哪還輪得到有別的風聲出來搶風頭?”
云淺夕知道他這麼說,便是沒有。
正說著,便見當事人端著碗東西走了進來,看到大家一起回頭看他,便笑道:“怎麼了?是不是一下午沒見我都有些想念?”
云淺夕翻了個白眼坐了回去。
寇武倒是敞亮,笑嘻嘻的道:“可不是,田兄去哪了,我們回來都沒見人。”
田七把手里的東西捧到云淺夕面前,笑道:“我去給恩人弄些滋補養身的東西,所以出去了一趟。”
云淺夕一看遞過來的東西,挑了挑眉,果然是碗血燕。
其他幾個人也看見了,李修翰咋呼道:“嚯,田兄哪弄來的這好東西,血燕啊!”
田七笑道:“李兄真識貨,就是血燕,”他轉過眼,含笑的對云淺夕道:“恩人,可還滿意?”
云淺夕笑了笑,沒有接燕窩,問道:“這回你有什麼說辭?不會又是哪位尚書病了要你去放血吧?”
田七好像已經猜到她會有此一問,不慌不忙的道:“這回還真不是,是我把自已賣了換來的。”
“哦?”云淺夕道:“哪這麼大手筆,居然別出心裁的用血燕做酬勞?”
田七把燕窩塞在她的手里,笑道:“說來也巧,我剛到街上便碰見一位貴人,他一眼便看中了我,說身邊缺個侍衛,問我愿不愿意隨他去,我看他打扮不凡,便問酬勞幾何,他答虧待不了你。
我便趁此機會要了碗血燕,并答應他在他走的時候跟他去。”
云淺夕深深看了他一眼,半晌才道:“哪位王爺這麼缺人,竟在街上就把你撿去了?”
田七垂眸笑道:“聽說,是當今大皇子。”
云淺夕一震,猛地抬頭看他,“大皇子?”
田七似笑非笑的看了她一眼,輕聲問道:“恩人莫非也認識?”
第602章 你越界了
云淺夕發現自已失態,馬上淡淡一笑,“我一個平民百姓怎麼會認識皇親國戚,不像你,走在街上都被人挖掘,可憐我三位兄弟,出入這麼久,竟沒你這等好運氣。”
田七笑意一僵,隨即再次恢復自如,道:“是有些太好運了。不過看在我把自已都賣了的份上,恩人還是快把燕窩吃了吧。”頓了頓,又加了一句:“放心,無毒。”
云淺夕嗤笑一聲,“有毒無毒我比你更有發言權。”
說罷,便真的拿起湯匙吃了起來。
寇武問道:“田兄,既然你說攀上了大皇子這顆大樹,那可有定了幾時走?”
田七神色淡淡的道:“聽聞圣上身子欠安,大皇子說要多陪些時日,定了月底走。”
云淺夕手一抖,沒拿穩碗,“啪嘰”一聲碎了。
三人緊張的趕緊查看,“老大,傷著沒有?”
云淺夕卻不管他們,只怔怔的問道:“墨……圣上身子不妥?什麼時候的事?嚴不嚴重?怎麼好好的身子就欠安了呢?”
她忽然想到他們最后一次吵架,墨景翼的臉色,蒼白的近乎病態。
田七緩緩收起笑意,認真的道:“恩人很關心皇上?”
云淺夕再次發現自已失態,可她顧不了那麼多了,當聽到墨景翼身子不好的時候,她胸口的一顆心跳的亂了節拍,她有些氣急敗壞的道:“你別顧左右而言他,我只問你,皇上的身體到底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