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當家渾身是血,連頭發都粘連的打縷,卻目光兇狠的瞪著云淺夕,口中叫罵不止,“臭娘們,你趁人不備攻我山寨算什麼英雄好漢?!”
云淺夕突然樂了,斜斜的睨他一眼道:“真不容易,你帽兒山的大當家居然也說的出這種話來,趁人不備?你掃村的時候幾時事先通知過?”
大當家目次欲裂,銅鈴般的眼睛都要瞪出來了,卻不敢再掙,只是嘴上始終不干不凈的罵著:“狗娘養的,你不得好死!老子今天死了這麼多兄弟,你小心遭天打雷劈!我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的!”
云淺夕嗤笑一聲,眼光掃了一下剛進來的袁昭和李路,才悠悠道:“你放心,你們作惡多端,濫殺無辜,就算做鬼也是十八層地獄,跑不出來。”
大當家看見袁昭,跟是憤憤的怒火中燒,也不知哪來的力氣,猛地躥了起來向袁昭就撞了過去,“還有你這個狗雜碎,老子跟你同歸于盡!”
袁昭手里抱著大壯不閃不避,只單手提著劍猛的刺出,一下扎進大當家的肩膀里。
大當家疼的眼前一黑,他甚至聽見劍尖劃在骨頭上的聲音。
袁昭利落的抽出劍往旁邊一讓,找了個椅子坐了下來,冷漠的道:“想跟我同歸于盡,恐怕你還沒這個體面。”
大壯安逸的窩在他懷里,瞪大眼睛看著面前的一切,非但沒有恐懼,還小大人般對袁昭道:“袁叔叔,你剛才刺偏了,肩頸處斜方肌和三角肌沒有骨骼,你刺崗下肌是刺不穿的。”
袁昭本還擔心孩子經過今晚會有什麼不適,沒想到他冒出這麼一句話來,一個沒繃住笑了笑道:“大壯說的對,下次叔叔找準地方再刺。
”
云淺夕實在聽不下去,氣急敗壞的訓斥了一句:“云大壯怎麼哪哪都有你,你今天威風了是吧?看我等會怎麼收拾你!”
說著,又看向李路,問道:“無咎怎麼樣?”
云無咎傷勢甚重,她一得了間隙便讓李路隨便找個房讓他養傷,又喂了點安眠藥才算消停。
李路見識了今晚的一切,心中驚懼不已,臉色都浮現蒼白,只是強撐著不肯丟了面子,忐忑的道:“已經睡下了。”
云淺夕點了點頭,囑咐道:“今日之事你看見也就看見了,回家別亂說,你爹爹被這狗雜碎害死了,剩下你母親一人別再叫她擔驚受怕。”
李路眼中浮現淚意,想起父親的慘死,心中悲痛萬分,如今大仇得報,總算慰藉他的在天之靈。李路一撩袍尾雙膝跪在地上,含淚道:“多謝您幫我報了殺父之仇。”
云淺夕趕緊起身扶他,“你這是干什麼,我們也不只是為你……”
“我知道,”李路打斷,“可結果就是如此,往后您但凡有用的著我李路的地方盡管開口……”
云淺夕越聽越覺得耳熟,還不等他說完便道:“行行行,我知道了,回家去吧。”
當初寇武就是這一套,如今又來,云淺夕自已都懷疑自已是不是快成圣人了。
李路直起身,突然指著大當家問道:“這個人,您準備怎麼辦?”
云淺夕瞟了一眼下首道:“這人罪大惡極,沒什麼好寬容的,等會讓袁昭帶出去收拾了也就是了。”
第661章 大壯的聰慧
李路臉上浮現恨意,問道:“您可否把他交給我?”
云淺夕挑了挑眉,“哦?你想如何?”
李路咬牙道:“殺父之仇不共戴天,我要親手為父親報仇!”
云淺夕看了他半晌,從頭發一直打量到指尖,突然問道:“聽說你在鎮子里讀書?可考上了什麼功名?”
李路一怔,赧然的低頭道:“我愚笨,如今只得了個秀才。”
云淺夕笑了笑,看著他一塵不染的指甲,經過一晚還沒狼狽的形容,笑道:“我看你日后必成一方人物。”她轉過身走回座位上,“既然你要報仇,就在這報吧,省的帶走了麻煩,我們也好一起處理了。”
說著,便隨手把桌上剔骨的刀丟在他腳邊。
李路拿起刀,一步一步緩慢的走到大當家身邊蹲下。大當家正捂著肩膀,鮮血從他指風涌出,可此人到底是土匪頭子,很有一股忍耐力,見李路握著刀,竟鄙夷的冷笑一聲,眼風含著威懾力向李路掃來。
大當家手上的人命不計其數,眼中的殺意也夾著真刀真斧的血腥味,尋常人一見,只怕還沒靠近就跑出去逃命了。
李路卻在他鄙夷的目光中騰起濃烈的恨意,顫抖著手舉起刀子,慢慢的伸向大當家。
大當家絲毫不懼,嘴角甚至還勾起輕蔑的笑意,可下一秒突然睜大眼睛,死死的盯著李路,隨后轟然倒地。
李路仍舉著帶血的刀子,一臉堅決和快意,停頓半晌后,放下刀緩緩的向著云淺夕跪下雙膝,磕了個頭便走了出去。
云淺夕整個過程都冷眼旁觀,直到看不見李路的身影,才砸吧砸吧嘴嘀咕:“這小子,不簡單吶。”
寇武沒好聲的賴嘰道:“我說老大,你先別忙著欣賞別人行不,我們這群傷患還等著您發話呢!”
云淺夕歪著嘴“嗤”了一聲,站起身道:“這麼多個屋子,你們自已找地兒休息去,難不成還讓我按個分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