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旁邊的大媽斜眼直往步輦上看,到底經不住好奇,問道:“這人不是那什麼神醫?怎麼脫成這樣出來見人,真是臊死了!”
寇武哈哈一笑,特意放大音量,高聲道:“這有什麼稀奇?他自詡是藥王谷神醫,拿著架子跟西夫人比試,說贏了就拿走我們西夫人孩子的命,輸了便答應脫了游街,今次是履行賭約的。”
眾人一聽頓時不憤的議論:“還說是什麼藥王谷的,心腸真壞,幾歲孩子的命都不放過。”
“就是,人家都說大夫治病救人,他倒好,出口就是害人。”
“這藥王谷也是徒有虛名,還不是讓西夫人比了下去?”
“說的是呢,我聽說他們藥王谷的人平日里眼睛長在頭頂,這下好,給他們個教訓瞧瞧。”
聽著大家的議論,李修翰樂的什麼似的,回身走到薛神醫身邊,抖著腿道:“行了,地方也到了,喊起來吧。”
薛神醫渾身麻木,除了一顆腦袋還能轉之外,就像個木頭人。
這種形容出現在人前,他早就羞憤想死,無地自容,要不是不能動,早就灑藥把這幫看熱鬧的賤民都毒死了。此時怎麼還開的了口?他緊緊咬著牙關,力度大的牙齦迸出鮮血,順著嘴角流下來。
李修翰見他死死的閉著嘴,也不氣惱,只不過眼中一閃而過狠厲之色,低聲道:“你要是不喊,我即刻就讓你死在這,你自已想想是命重要還是面子重要。”
說著,還拿出匕首一下下的戳緊靠著薛神醫大腿的步輦。
薛神醫挪不能挪,動不能動,只能瞪大眼睛盯著匕首,祈求李修翰別一個不留神割掉自已身上的肉。
他咬牙道:“我說,我說!”
李修翰滿意的把匕首一收,清了清嗓子,高聲道:“各位父老鄉親,我們這要開始了,請大家安靜安靜。愿意看笑話的,您站旁邊看著,嫌污眼睛的,您趕緊回家。游街開始!”
寇武順手拿過來磨剪子攤上的鑼,“哐”的一聲,敲的震天響。鎮上的老少爺們頓時鴉雀無聲。
在這寂靜的環境下,終于響起悲憤的喊聲:“我們藥王谷技不如人,沽名釣譽,豬狗不如,從上到下都是下三濫的畜生……”
“哐!”又是一聲。
“我們藥王谷技不如人,沽名釣譽,豬狗不如,從上到下都是下三濫的畜生。”
隨著寇武的鑼響,敲一聲,薛神醫便喊一句。不僅圍著鎮子走了一圈,連鎮子旁的小鄉村都游了一遍。所到之處無不嘲笑之聲。
最開始還是寇武他們自已人,后來跟著看熱鬧的人多了,稀稀拉拉的竟有一堆村民跟著,周圍還跑著嬉鬧的孩子。這段詞不長,孩子們聽兩遍就記住了,每當薛神醫喊的時候,孩子們也在旁邊跟著起哄。
最后竟成被聰明的孩子編成順口溜越傳越廣,此乃后話不提。
這一游便游了一整天,待“收攤”的時候都已經暮色降臨。
薛神醫喊了一天,到最后已經說到喉嚨咳血,寇武他們也沒苛待他,早早放他回去養傷。
第689章 回山
有了游街一事,知府算對這位西夫人有了新的認知。
狠的時候是真下得去手,善的時候也是真善。不知道是說她膽大好還是說她不知天高地厚,藥王谷何等名望,江湖地位就不用說了,就是在朝廷上,當初也是被先皇招進宮過的。
雖然最后被橫叉出來的翼王妃,也就是現在的皇后打了臉,可人家的本事還是有的。
西夫人如此一來,簡直就是招沒必要的麻煩。
可知府沒算到,藥王谷的麻煩沒來,另一個驚雷般的“麻煩”倒是出其不意。
云淺夕一行人在知府大人的傾力配合下,后續的事進展很快。
薛神醫自那日游街后被藥王谷的人接了回去。走之前還狠鬧了一番,揚言要給西夫人顏色看看。然而彼時云淺夕正忙的腳不沾地,自是沒機會看到他們耀武揚威的樣子,甚是遺憾。
一晃半個月過去,待最后一個病人治愈“出院”,云淺夕終于大大的松了口氣。
鄉親們把府衙已經當成給恩人送東西的必備點。
什麼新出鍋的大饅頭,上山挖的野菜,帶核桃的糖果點心……儼然又成了捐贈現場。
知府把云淺夕一行人送到府衙門前,含淚的握著她的手道:“要不是你,我都不知道治下的百姓生活這麼寬裕,也不知道百姓居然這麼熱情。”
云淺夕抽了抽嘴角,半天沒想出該怎麼答話,只好套出官方辭令:“只要實心辦事,百姓自然會愛戴你。”
知府也抽了抽嘴角,深深覺得被一個四十幾歲的老婦人教育了。
回了山解了禁令,大家又都活泛起來。
云淺夕在圓圓那換的設備和黑的東西一股腦全放進云無咎的獨棟別墅。
云無咎如今已經不是孩子了,可醉心醫學的程度卻始終如一。而且云淺夕冷眼瞧著,怎麼覺得這孩子的強迫癥和潔癖越來越嚴重。
作為醫者,每個人都有不同程度的小潔癖,像云淺夕這麼“不拘小節”的實在少之又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