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場試探。
在云無咎的漸漸改變中,她早就存了這種疑慮,可她不敢去證實也不知道怎麼面對,她情愿相信徒弟只是過分依賴自已而已。
但墨景翼的提醒,衛廉的前車之鑒和這次云無咎驟然反彈,讓她不得不做出試探。
還好,他并未走入禁忌的深淵,一切也不是她猜測一般,云無咎沒有走向那條不該的路。
只要不是愛慕就好。
云淺夕倏爾一笑,輕松的又恢復吊兒郎當的樣子,打趣道:“師父不過是跟你開了個玩笑,瞧把你嚇的。”
云無咎還處在驚恐當中,“玩,玩笑?”
第726章 墨雍澤在此
云淺夕無事一身輕的走到桌邊想給自已倒杯茶,發現只有一個杯子,便只好對著壺嘴灌,咕咚咕咚喝了兩大口才道:“當然是玩笑,不然你以為師父精神錯亂了不成?”
云無咎咬著唇,幽怨的道:“師父以后還是別這麼嚇徒兒了。需知人倫綱常……”
“行行行,”云淺夕不耐煩的揮了揮手:“別吊書袋子了,以后我不開這種玩笑就是了。”
云無咎沉靜了一會,忽然道:“那徒兒方才說的事……”
云淺夕知道他心中磊落便在看待事情上就沒那麼較真,悠悠道:“按說你已經長大了,也不是非要跟著師父,我也不是不能放開手腳的人。且你想專心研究醫術,為師只有欣慰的份,沒有阻攔的道理。”
她直接略過“歸隱山林”之事不談,“若你覺得留在山上更好,那便留下吧。只一條,要跟著自已的心,天大地大沒有自已開心重要。你記著,無論遇上任何事,都有為師在背后給你撐腰,要是過的不如意了,師父這的大門永遠為你敞開。
”
云無咎沉默不語,緊抿著唇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半晌淡淡道:“師父是不準備與徒兒鉆研醫術了嗎?”
“鉆研醫術”背后的含義二人心照不宣。
云淺夕無奈一笑,自嘲的道:“醫術這東西有人喜歡研究探索有人喜歡濟世救人,偏偏師父是個俗人,喜歡把它變為實質,說通俗點就是手段或者銀子,且我又是凡塵中人,牽絆太多,想修到你說的那個境界,今生怕是難了。”
云無咎站在陰影處,神色晦暗不明,只是深濃的失望和刻骨的悲痛自周身散發開來,鋪天蓋地,讓云淺夕不由得為之一震,瞇眼仔細看他。
只見他深深的閉了下眼睛,微微一拱手淡淡道:“那就祝師父一路平安。”
“無咎……”
“師父,”云無咎打斷:“您走之日徒兒就不相送了,往后的日子還望師父千萬保重自已。”
云淺夕沉默半晌,始終沒能說出什麼。
從云無咎那里出來,她心里說不好是個什麼感覺。
徒弟對自已沒有生出不該有的心思,自然讓她卸下了心中的一塊大石頭,可他此番表現又讓她壓抑的喘不過氣。
沉悶的走回自已院子,正見到墨景翼不知在跟大壯說著什麼。見到她來便笑道:“回來了?”
云淺夕點了點頭,往搖椅上一坐也不開口。
“如何?”
云淺夕嘆了口氣,“你放心吧,不是你想的那樣。”
墨景翼垂下眼眸,半晌道:“如此便好,只不過你這徒兒卻不似簡單的人物。”
“哎……”云淺夕一個頭兩個大,“這孩子也不知道怎麼了,難不成是青春期綜合癥?”
墨景翼聽不懂她嘀咕的是什麼,但見她撓頭的樣子覺得頗為有趣,開口哄道:“好了,他如今已經是大人了,你這個師父該放手就要學會放手。
別說他,就是大壯,有一天也是要離開我們自已飛的。”
“這個道理我當然懂,就是覺得……”
墨景翼從身后環住她的肩膀打斷道:“別再想其他人的事了,不如想想給兒子取個什麼大名。”
云淺夕漫不經心的道:“那是你的活,乳名我已經取完了。”
墨景翼不容她做甩手掌柜,悠悠道:“按照族譜,到他這一輩是中字‘雍’,我給他取為墨雍澤,如何?”
云淺夕果然被轉移注意力,摸著下巴琢磨道:“名倒是好名,寓意深遠聽著也大氣,就是筆畫太多,寫起來麻煩的很。”
墨景翼禁不住一笑,“又不要你寫,你怕什麼麻煩?再說,他這輩子估計能用到名字的時候也不多,不過是入個玉諜罷了。”
云淺夕一想,說的也是。
大壯這輩子前期被稱皇子,后期被叫王爺,從生到死沒人敢直呼其名。偶有特別情況,如封王、封太子或者繼位等事,也是墨景翼說,執筆太監寫。
就算大壯出息,詩興大發或者畫幅畫,最后也都是用印,實在不必像現代明星似的來個親筆簽名。
云淺夕一拍大腿:“行吧,就這個了!”
隨即,她抱著新鮮勁大聲呼喝一聲:“墨雍澤,給老娘過來!”
大壯方才已經被父親通知過,故而反應迅速,也頂著新鮮回了一句:“兒子墨雍澤在此。”
第727章 引薦
云淺夕他們既說了要走,便少不得要把山里安頓好。一個村的人在山上住了幾年,想要都照顧到就不是三日五日能解決好的。
趁著袁昭他們安排山里事務這段時間,云淺夕做了兩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