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北走上前,擲地有聲地道:“你們沈家被奪爵,是你們自己人犯錯,沈玉婷在相國寺就想害我娘親,結果偷雞不成蝕把米,沈大人還一心護著她,所以才被連累。
我娘親自己有本事,救駕有功,陛下封賞本來就是我娘親應得的,她憑什麼不能為自己打算?
憑什麼要給沈家求情?
你們沈家處處算計我娘親,恨不得吸干她的血。
就連娘親想和鎮北侯府退婚,你們都再三推托,扣著玉鐲不肯還給我娘親!
還有你——”
北北伸手指著臉色憋紫的老侯爺,精致秀氣的小臉上露出滿滿的厭惡。
“最自私、最算計的人就是你了,虧我還叫過你一聲曾外祖父!我娘親只是想拿回玉鐲,你恨她不受你利用,竟然還想殺了她,要不是我娘親有本事,早就被你們沈家算計死了。
你們竟然還有臉說我娘親自私?
我呸!”
北北第一次這麼不顧形象,重重朝老侯爺和沈志江吐了一口唾沫。
濃濃的厭惡和鄙視溢于言表。
蕭令月嘴角微勾,帶著縱容的笑意。
看得出來,北北這些話已經憋在心里很久了。
從她頂替“沈晚”的身份,回到沈家第一天開始,北北就不喜歡沈家。
一開始,是華姨娘勾結土匪,想殺人害命。
然后,是沈玉婷不滿翡翠樓被占,惡意拿開水想燙北北。
再然后,就是蕭夫人帶著蕭峻上門,沈志江故意挑弄是非,煽動蕭峻殺蕭令月,更是對北北下手。
最后到相國寺,沈玉婷故意想害蕭令月撞到先皇后靈位,在失敗倒霉后又反咬一口,非要把蕭令月拖下水。
俗話說,事不過三。
沈家算計陷害蕭令月母子的,又何止三件事?
就算不提華姨娘和沈玉婷,光是老侯爺和沈志江,就不止一次對母子兩動過殺心。
要不是蕭令月有自保之力,換成真正的沈晚回來。
只怕連骨頭渣子都被利用干凈了!
都已經圖窮匕見到這種程度了,他們竟然還有臉指望蕭令月給沈家求情,拿自己的功勞去換沈家的爵位?
憑什麼?
憑他們不要臉嗎?
蕭令月嗤笑一聲,看著漲紅了臉、惱羞成怒的沈志江和老侯爺。
她慢條斯理地道:“北北說得一點沒錯,我自己的功勞,憑什麼不能給自己用,非要浪費在你們沈家身上?打從我第一天回到沈家開始,你們對我,有過一絲半點的溫情嗎?
從小就將我棄養在鄉下,嫌我晦氣,十幾年不聞不問。
霸占我生母的嫁妝,拿著我生母留給我的東西,在侯府吃香喝辣的,連庶出的沈玉婷都敢踩到我頭上,還想害我兒子。
現在沈家倒霉了,又想利用我身上的婚約,覺得我不聽話、不肯好好被沈家利用,就想殺了我,把婚約轉移到其他沈家女兒身上。
第748章
你們這點算計,真以為我是傻子,看不出來嗎?”
蕭令月露出一個諷刺又冰冷的笑容,“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你們沈家如何對我,我就原樣還給你們!”
她看向沈志江,“沈大人估計現在還沒明白,我為什麼要讓你寫切結書,和沈家斷絕關系吧?”
沈志江臉色驟然一變,隨即變得鐵青無比,指著蕭令月的手指都在哆嗦:“你......你是故意的!”
“我當然是故意的。”
蕭令月氣死人不償命地道,“實話告訴你,在相國寺的時候,陛下就親口跟我說過,只要我給沈家求情,他就收回奪爵的旨意,不過——我當場就拒絕了!
我跟陛下說,寧愿不要他賞賜,我也不會給沈家求情半句。
陛下十分滿意我的話,然后才賜了我爵位。
老侯爺,沈大人。
你們知道陛下為什麼在封賞我爵位的時候,還要額外賞一座府邸給我嗎?
你們知道我為什麼要挑在今天,圣旨下達之前,突然和沈家斷絕關系嗎?”
這兩個問題一出來。
沈志江頓時傻住了,老侯爺顯然也意識到什麼,猛地捂住胸口,大口大口喘氣。
“老爺子!”管家嚇得急忙扶住他,拼命給他順氣。
可惜沒什麼用。
老侯爺滿是血絲的眼睛暴突,死死盯著蕭令月,呼吸像破了洞的爛風箱一樣越來越急促。
“因為,陛下看出了我和沈家不和,并且默許我搬出沈家,自立門戶,與沈家徹底斷絕關系。”蕭令月優雅地彎唇一笑,不緊不慢地道。
“沈家早已經失去了圣心,我不過是順著陛下的心意行事而已。”
“噗——”
這句話就像壓垮駱駝的最后一根稻草,老侯爺的臉色驟然從紫轉青,瞬間噴出一大口血,身體抽搐著倒下。
斑斑點點的血跡濺在地上。
管家和沈志江嚇得魂飛魄散,一個趕緊伸手扶住,一個連滾帶爬的撲過去。
“老爺子!”
“父親!”
只見老侯爺嘴里、下巴、衣襟上全是污血,眼神已經渙散了,臉色也變成駭人的死白色,手腳不受控制的痙攣抽搐,就像犯了羊癲瘋一樣。
“父親,父親......爹!”沈志江差點嚇瘋了,抓著老侯爺的手拼命搖晃,“你怎麼了?爹,爹你沒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