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南陽侯府的不聞不問,沈晚在鄉下莊子里名義上是主子,但實際卻是莊頭夫婦一家的奴隸,日子過得十分辛苦!如洗衣、做飯、砍柴、喂養豬羊之類的活計,都是沈晚一個人做,十幾年來每日都是如此,從未中斷過。這一點當地許多村民都可以作證。”
夜一沉穩地稟告道,心里也不禁覺得沈晚有些可憐。
明明是侯府的千金嫡女,卻從小被棄養在鄉下莊子里,還要被莊子上的奴才欺壓刁難,過得連村里的平民丫頭都不如。
南陽侯府更是對她不聞不問,一棄就是十幾年。
正因如此,也難怪“沈晚”對南陽侯府心懷怨恨,看不出絲毫感情。
戰北寒微微瞇起一雙鋒銳眼眸:“她在莊子里做過很多農活?”
“是,根據屬下打探到的消息,莊子里的奴才一家都欺壓沈晚,將所有雜事都丟給她做。沈晚從小就被迫干活,據村里人說,她性格沉默,不太愛說話,但做事手腳很利索,是村里出了名的勤快。”
“呵!”戰北寒冷笑一聲。
他想起自己與“沈晚”動手那一次,他記得很清楚。
“沈晚”的手上沒有任何明顯疤痕和粗糙痕跡,反而是虎口、指腹等位置上有一層薄薄的繭子,從位置上來看,不像是常年握著農具干活的人,反而像是練習刀劍武器磨出來的繭子。
除此之外,她的中指側面也有薄繭的痕跡。
這是經常用筆寫字的人才會有的。
“沈晚在鄉下,學過認字嗎?”戰北寒幽冷地問道。
“沒有!”夜一篤定地回答,“屬下問過很多村人,都說莊子里的人故意欺壓她,平時給她穿的都是舊衣,住的是柴房,連飯都吃不飽,絕對不可能好心教她認字!”
真正的沈晚是一個連自己名字都不會寫的人,而且性格沉默,不愛說話。
可是,回到侯府的“沈晚”,不僅性格完全不同,手上還有常年寫字與習武留下的薄繭。
第146章
第146章
“另外,屬下還調查了沈晚的婚事,也發現了很多疑點......根據村里人所說,沈晚在鄉下確實與一名男子關系親近。但這名男子卻不是沈晚所說的大夫,而是一名獵戶,平時靠打獵為生。沈晚有次進山時遇到危險,碰巧被他所救,兩人便私下來往過幾次,但是并沒有成婚。當地的官衙里也沒有找到沈晚與人成婚的婚書記錄。”
夜一如實稟告道。
按照北秦國的規定,民間男女想要成婚,必須向當地官府報備,在官方提供的婚書上簽下姓名或手印,記錄存檔之后,才能算是真正的一家人。
如果沒有官方婚書記錄,私自成婚,是會遭到懲罰和唾棄的。
民間同樣也會看不起那些沒有官方認證的“夫妻”,因為只有私奔、身份不明的男女才不敢向官府報備,這種不上臺面的關系也會受人輕視。
戰北寒意味不明地道:“這就是說,沈晚身邊帶的那個孩子,并不是她口中早死的丈夫的種,而是身份來歷不明?”
“是的!”夜一皺眉道,“屬下在鄉下秘密調查時,發現根本沒人知道沈晚生過孩子,甚至連懷孕的跡象都沒有......”
“沈晚是哪一年出生的?”戰北寒突然問道。
夜一:“昭明十七年。”
“現在是昭明三十四年。”戰北寒眸底閃過一絲冷郁的寒光,咬牙道,“那個女人,從一開始就表明了,她根本就不是沈晚!”
“什麼......”夜一震驚,還未來得及問。
書房外突然傳來稟告聲:“王爺,側妃求見。”
“不見!”戰北寒聲音冷沉慍怒,“讓她滾回去!”
“是。”通傳的侍衛立刻走到院門口,對等候的謝玉蕊傳話:“王爺眼下正有軍務要忙,任何人不得打擾,側妃請回吧!”
“王爺連我都不見嗎?”謝玉蕊不甘心,她還想跟王爺告沈晚那個賤人的狀呢。
侍衛板著臉道:“王爺說了,任何人都不見!側妃請回。”
戰北寒的書房是軍機重地,明面上看守的侍衛都是軍中精銳,暗地里還有數不清的暗衛和機關。
謝玉蕊就是有一百個膽子也不敢強闖,只能無功而返。
書房里,主仆二人的對話還在繼續。
戰北寒冷聲道:“從出生時間推算,真正的沈晚今年不過十七歲,可她身邊那個孩子,卻已經五歲大了!”
如果“她”真的是沈晚,難道她十二歲就能生孩子?
真是可笑!
這麼明顯的破綻擺在眼前,竟然沒有一個人發現。
連他......都被騙過去了!
因為蕭令月剛回侯府就當眾說自己是寡婦,繼而又亮明了北北的身份,導致包括戰北寒在內的所有人,都只注意到她私自成婚又守寡的事,反而忽略了北北的年齡破綻。
這就是燈下黑。
很難說蕭令月是不是故意的,但她確實因此瞞過了所有人。
如果不是戰北寒派夜一去調查她的底細,他甚至都沒想到年齡這一層破綻。
夜一這才恍然大悟:“難怪屬下總覺得,養在鄉下的沈晚,和京中這個‘沈晚’判若兩人,也沒有任何人發現‘沈晚’有懷孕的痕跡......原來她們真的是兩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