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令月忽然來了談興,她問道,“你是不是對我有很多懷疑,背后調查我了?”
“是又如何?”戰北寒眸光冷凝的看著她,“你身上疑點重重,身份不明又別有居心,本王調查你不是應該的?事實證明,你確實不是什麼好東西!”
蕭令月搖頭失笑:“你說的對,以你的性格,如果不查的清清楚楚,只怕永遠都不會放心。”
“你好像很了解本王?”戰北寒微微瞇眼看她。
月光皎潔,灑落在她的側臉上,勾出精致漂亮的眉眼輪廓,濕透的睫毛沾著水珠,如寶石一般閃閃發亮。
氣質完全不同了,與“沈晚”那張清秀平淡的臉,判若兩人。
但仔細看去,她的五官顯得有些古怪,仿佛還蒙著一層模糊的東西,臉頰上的黑色胎記暈染開來,越發模糊了她的臉。
蕭令月并沒有察覺自己臉上的易容已經快掉光了,她啞然失笑一聲:“了解倒談不上,只是......”
話還沒說完,戰北寒忽然伸出手,手指輕輕抹過她的臉頰。
蕭令月一愣:“你干什麼?”
“你臉上的胎記是假的。”戰北寒伸出手,指腹上赫然沾染著一抹墨色痕跡。
蕭令月本能地遮住臉,一雙清澈烏黑的眼睛呆呆看著他,心里忐忑。
她竟然忘了易容不能沾水,不會被他給認出來吧......
“你為什麼要假扮成沈晚的樣子?真正的沈晚去哪了?被你殺人滅口了嗎?”戰北寒語氣平淡地問。
他好像沒有認出來......
也對。
她現在這張臉,只在新婚夜跟他見過一次。
那時候她臉上還帶著濃妝,跟素顏頂多只有三分像,現在又過去了五年,容貌多少有些變化。
最重要的是,新婚那一夜無比混亂,戰北寒又被她壓制,憤怒之下恐怕根本沒看清她長什麼樣子......
蕭令月心里松了口氣,又隱隱有一點失落。
她壓下這種古怪的心情,故作輕松地笑道:“原來你連沈晚的底細都查了,難怪對我疑心那麼重。”
“哼。”戰北寒冷哼一聲。
“放心吧,沈晚她沒事。我還沒這麼喪心病狂,為了一個身份殺人滅口。”蕭令月搖搖頭,知道這一層馬甲肯定保不住了,她也懶得繼續遮掩。
她干脆說道:“你既然調查了沈晚,應該知道她在鄉下有個喜歡的人吧?她是自愿跟那個男子一起離開的,因為我救了她一命,她就把身份給我了。”
戰北寒何等聰明,聽她這麼一說,立刻就明白了:“因為沈家有人想要她死,她不敢回來,就讓你替她擋災?”
“也不算擋災吧,只是交換而已。”
蕭令月淡淡道,“她不敢跟沈家人為敵,又知道沈家接她回去是為了聯姻,但她已經有心上人了,所以權衡之下便決定跟心上人一起離開,徹底拋開沈家千金的身份。至于我,正好也需要一個身份,便替她回了沈家,順便也免了沈家繼續找她的麻煩。”
“你倒是夠坦白的。”戰北寒冷冷道,“冒名頂替身份,在北秦是大罪!你就不怕本王治你的罪嗎?”
第164章
第164章
蕭令月勾唇一笑,轉頭看著他:“堂堂翊王如果想治罪,有沒有理由......重要嗎?”
她的語氣里帶著一點調侃,但說的也是事實。
戰北寒如果真想要一個人死,不管有沒有理由,他多得是辦法。
尤其是在北秦國,他不說一手遮天,能真正影響他的人也沒有幾個,昭明帝都未必能做到。
所以,罪名不罪名的,蕭令月根本沒放在心上。
戰北寒深深凝視了她一眼:“你果然膽子不小。”
而且,對他還有一種說不上來的了解和熟悉,仿佛他會怎麼想、怎麼做,她都能直接猜出來。
這種了解,不是萍水相逢的陌生人能有的,至少,也是和他關系匪淺的故人。
她——到底是誰?
男人的眼眸微微幽深下去。
蕭令月打死都沒想到,她隨便一句話都能引起戰北寒的疑心,聞言撲哧一笑,戲謔地斜睨著他:“我膽子大不大,你不是早就知道了?用不著重復吧?”
“所以,你說的話有幾分真幾分假?”戰北寒冷聲道,“或者,全是假的?”
“我現在跟你說的都是真的。”
蕭令月懶得起身,干脆躺在地上,望著天上若隱若現的月亮:“你愿意信就信,不愿意,我也沒辦法。”
戰北寒傾身過來,目光直勾勾地盯著她:“本王給你機會說實話。”
蕭令月慵懶笑道:“你想問什麼?”
“你是南燕人?”戰北寒毫不客氣地發問。
“以前是,現在不是。”
“你頂替沈晚回京,目的是什麼?”戰北寒又問。
“沒有目的。”蕭令月眨了眨眼睛。
“撒謊!”
男人傾身在她上方,背對著月光,俊美凜冽的眉眼被勾出輪廓,若隱若現,襯托得那雙狹長的鳳眸銳利明亮,能輕而易舉看穿她的謊言。
蕭令月著實頭疼了一下:“如果你是怕我對北秦不利......那你大可放心,我回京城只是為了私事,與南燕半點關系都沒有。”
“什麼私事?”戰北寒冷冷追問。
大有一種刨根究底的架勢。
蕭令月似笑非笑地看著他:“都說是私事了......翊王殿下跟我無親無故,問這麼清楚不太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