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語畢,他便走到一匹馬前,將寒寒放上去,隨即利落的翻身上馬,勒馬轉向,低喝一聲:“駕!”
黑馬聽話的調轉方向,沿著小道往前跑去。
夜一、夜七,以及一隊龍鱗衛,也立刻跟了上去。
蕭令月摸了摸鼻子,一時也沒辦法。
騎馬總比走路要輕松。
她翻身坐上另一匹黑馬,雙腿輕夾馬腹,甩動韁繩:“駕。”
第361章
第361章
兩匹黑馬一前一后往相國寺的方向去。
原本從深山里穿行,是從相國寺抵達斷龍坡最近的直線距離,用輕功只需半個小時就能趕到。
但如果要從山下走,距離就遠了,必須繞著山腳走上大半天,才能抵達相國寺。
有黑馬代步,路程就輕松多了。
但即使是這樣,一行人回到相國寺時,天已經蒙蒙亮了。
佛殿起火的房屋被燒得焦黑,地面上到處都是污水橫流,火雖然滅了,裊裊的青煙還在不斷盤旋。
蕭令月站在廣場上,看著天際逐漸亮起的晨光,恍惚感覺到,這兵荒馬亂的一夜總算是過去了。
天亮了。
先皇后的生忌日也到了。
只可惜,為此籌備多日的眾人,現在誰都沒心思想這個了。
通傳的禁軍匆匆走來,行禮道:“王爺,世子,陛下已經醒了,傳兩位進去。”
戰北寒一點頭,抱著兒子往殿內走去。
寒寒問道:“娘親不去嗎?”
蕭令月笑了笑:“陛下最想見的是你,你跟你爹爹去吧,我先去看看北北。”
“那我見過皇祖父就來找娘親。”寒寒揮揮小手,被戰北寒抱著走進了殿內。
殿門緩緩關上。
蕭令月松了一口氣,又詢問禁軍,得知北北在后殿廂房里休息。
那些受傷的官員和家眷也被安置在后殿。
附近有禁軍層層把守著。
戒衛森嚴無比。
蕭令月稍微花了點功夫才進到后殿,還沒找到北北所在的廂房,忽然聽到一陣急促的呼喚聲。
“沈晚?沈晚......”有人在叫她。
蕭令月詫異的停下腳步,左右一看,卻沒看到人。
“這邊!往墻邊走!”那聲音急切的提醒道。
蕭令月這才注意到,不遠處的一堵高墻上面,有一個石質鏤空的花窗,一個狼狽不堪的人正從花窗邊緣鬼鬼祟祟的探出頭,像是做賊一樣。
蕭令月挑了下眉,走過去。
原來花窗這堵墻后面還有一條道,不遠處有禁軍守著,沈志江和沈玉婷父女兩現在就跪在墻根腳下。
透過花窗看到了她,沈志江就迫不及待的小聲喊起來,不知道想干什麼。
“父親,二姐,你們不是被罰跪在佛殿前嗎?怎麼跪到后殿里來了?”
蕭令月似笑非笑道。
沈玉婷灰頭土臉地看著她,臉上的面紗不知去向,纏滿整張臉的紗布上沾著黑灰和塵土,整個人看起來異常狼狽。
沈志江的樣子比她更慘,頭發亂蓬蓬的,身上的衣服像是被人踩過一樣,全是腳印。
臉上同樣沾著灰燼,猶如驚弓之鳥一般,眼里滿是驚懼。
昨天晚上發生的事情,簡直是父女兩的一場噩夢!
他們本來就被陛下罰跪在佛殿前的廣場上。
側殿起火的時候,很多官員朝臣都趕出來救火,幸好父女兩罰跪的位置比較遠,只是受了些熱浪,沒有受傷。
但真正恐怖的還在后面。
刺客突然襲擊了廣場上的眾人,沈志江和沈玉婷父女兩也被牽連其中。
父女兩被那種殘忍血腥的場面嚇懵了,連滾帶爬的想要逃走,結果被混亂的人群一頓踩踏,暈頭撞向的從臺階上摔了下去。
第362章
第362章
本來他們老老實實的跪在角落里,未必會受傷。
但他們被嚇破了膽子,只想趕緊逃離,反而倒了大霉。
沈志江從臺階滾下去,當場就摔暈了。
沈玉婷卻還保持清醒。
她一看周圍混亂不堪,又是濃煙又是刺客,到處都是殺人的慘叫聲,連沈志江也躺在了地上,生死不明。
沈玉婷又慌又怕,顧不上檢查沈志江是死是活,就丟下他自己逃走了。
幸運的是,當時所有刺客都在廣場上。
唯一脫離在外的刺客,也追著寒寒和北北去了。
沈玉婷一個小人物,也沒人關注她,讓她一路跌跌撞撞的跑出了佛殿。
眼看寺門就在眼前。
沈玉婷忽然意識到,現在是她逃跑的最好時機!
陛下親賜了毒酒,沈家又被奪爵,連襄王殿下都不肯救她。
她如果不跑,等陛下啟程回京,等待她的就是必死無疑。
現在,相國寺里正亂著。
沒人顧得上她,連四周戒衛的禁軍都被刺客引走了。
簡直是天賜良機!
她可以趁著這個機會逃出相國寺,不管躲到哪里,反正她不想死。
至于她逃走之后,沈家就是抄家滅族的大罪,沈玉婷也完全顧不上了,她只想自己活下去。
于是,趁著寺中大亂,沈玉婷跌跌撞撞就朝寺門跑了。
結果竟然出乎意料的順利。
她直接跑出了相國寺的大門,沿著下山的臺階瘋狂的跑,眼看自由和希望就在眼前。
然而,悲劇的是......
下山的臺階實在太長了,她只跑了一半,就徹底跑不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