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令月回過神,心里想著,或許是她聽錯了也不一定。
畢竟過去這麼多年。
南燕的局勢,和當年“衛少容”在的時候,肯定也不一樣了。
如果“大統領”真的是她想的那個人,那他和慕容曄之間,只怕也產生了間隙,否則慕容曄不會把他派到北秦來。
戰北寒狐疑的看她一眼,暫時不做追究,繼續看向上方。
衛翟被大統領攔住了弓弩,氣得發昏的頭腦也稍微冷靜了一點,怒聲道:“先生,這個賤人就是我一開始跟你說的,在相國寺里破壞我們計劃的人!”
“要不是因為她,我們的計劃早就成功了!北秦的狗皇帝和太子也活不下來!”
“您一定要殺了她!將這個賤人碎尸萬段!”
衛翟咬牙切齒,聲音滿是怨毒。
大統領還未說話,蕭令月便涼涼地說道:“沒本事的人都喜歡從別人身上找借口,以此來掩飾自己無能!”
“你說誰無能?!!”衛翟豁然轉頭,氣得頭頂冒煙。
蕭令月聳聳肩,故意問戰北寒:“你知道衛翟是誰嗎?”
戰北寒冷聲道:“本王管他是誰!”
蕭令月嘲諷的撇撇嘴,看著衛翟道:“看到了嗎?人家連你是誰都沒記住,也就你把自己當盤菜,還自以為很了不起!這麼自視甚高,你怎麼不上天呢?”
衛翟氣得差點吐血,緊緊抓著弓弩的雙手青筋凸/起,恨不得將蕭令月射得腸穿肚爛。
大統領立刻警告道:“衛翟少爺!冷靜點,她是故意在激怒你!”
蕭令月諷刺道:“我可沒有故意激怒他,說的都是事實,只是有人自欺欺人,不肯承認罷了!”
衛翟臉上一陣青一陣紅,血氣翻涌,緊緊握著弓弩的五指都恨不得痙攣起來。
大統領陰冷的目光掃了一眼蕭令月,輕蔑地說道:“甕中之鱉,死都臨頭,也就只能逞逞口舌之利!衛翟少爺何必與這種死人計較?”
現在,礦地上下都被黑衣人團團包圍。
上有弩箭。
下有大刀。
半封閉式的礦地就像一個上窄下寬的魚簍,他們在外面,戰北寒和蕭令月在里面。
真正是甕中捉鱉,插翅難逃!
衛翟一聽,暴怒的情緒這才平復,露出一抹陰森森的冷笑:“先生說得對,我跟死人計較什麼?”
蕭令月微微凝眉,還沒說話。
戰北寒卻是笑了。
那笑意冰冷而嘲弄,他一字一句道:“就憑你們這些廢物?”
區區幾十個刺客而已。
即使占據地形,想要留下他,怎麼可能?
衛翟笑容一僵。
大統領卻并未動怒,聲音詭異嘶啞:“天下誰人不知,北秦翊王身手鬼魅,武功一流,罕有敵手!”
“別說幾十個死士,就是再多上一倍的人,也未必能將你留下!”
第538章
第538章
這話聽來仿佛是示弱。
戰北寒卻眸光微沉。
果然,大統領話鋒一轉,聲音更加詭譎幽冷:“所以,為了保證萬無一失,在得知相國寺計劃失利之后,我就猜到翊王一定會找上門來,特意在此處等候——備上大禮,等著給翊王送葬!”
戰北寒不屑一顧:“憑你也配?”
蕭令月越聽越覺得不對。
大統領的聲音實在太特殊了,剛說一兩句時,她還覺得可能是自己聽錯了。
但是聽得越多,她就越覺得耳熟,十有八/九是她猜的那個人!
如果真的是他......
蕭令月目光冷了冷,低聲對戰北寒道:“別大意,這家伙跟衛翟那種草包可不一樣!如果沒有萬全的把握,他是不會說這種話的!”
以她了解的那個人的作風,一向是喜歡躲在幕后算計人的。
十分怕死惜命。
所以,如果沒有絕對安全的把握,他是不會輕易現身的,更從來不說大話。
戰北寒立刻聽出了問題,側眸看著她:“你知道他是誰?”
大統領也聽到了這話,陰冷地一笑:“我一介平凡普通人,自認在七國寂寂無名,這位姑娘竟然認得我嗎?真是讓人榮幸。”
說是榮幸,話里陰冷的殺意卻猶如毒蛇一般,森森吐息。
旁邊的衛翟更是臉色微變,惡狠狠的瞪著蕭令月。
蕭令月既然開口提醒了,就沒想繼續瞞著,她也怕戰北寒掉以輕心,不知道這個大統領的真實身份,結果一不小心陰溝里翻船。
她冷笑道:“您真是謙虛了!若說到寂寂無名,你身邊的衛翟還可以稱得上,但是堂堂鬼謀公羊先生,放眼七國之內,哪一家沒有聽說過您的大名呢!”
這話一出,礦地上下陡然寂靜了一下。
大統領渾身披著斗篷,看不見神情變化。
可他身邊的衛翟卻瞬間變了臉,如同見鬼一般不敢置信地看著蕭令月。
——她怎麼會知道?!
“公羊先生......”不遠處,一臉迷茫的抱著男孩的男子,猛地瞪大眼睛,“就是那個傳說中出身魏國皇室,卻因為后宮爭斗死于非命,號稱智計百出、鬼謀無雙的公羊先生嗎?!”
因為太過驚訝,他一時忘了壓制音量,響亮的一句話傳遍礦地上下。
戰北寒原本冷峻的臉色,驟然變得陰沉無比,薄唇緊抿,冷銳的目光仿佛要擇人而噬一般,盯著上方,一字一頓道:“公、羊、謙!”
這所謂的大統領——竟然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