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令月驚訝的坐起身,拉好衣服,本想說什麼,卻瞥見軟榻上被她躺過的位置,竟然留下了一片黑灰色的污漬。
都是她衣服上沾染的灰塵和泥,還有未干的血跡,全都印上去了。
蕭令月到現在都沒來得及換衣服,身上穿的還是昨夜那套黑色勁裝,自然臟兮兮的。
往軟榻上一躺,污漬也被蹭上去了。
這本來是很正常的事。
誰知,戰北寒也看到了,不冷不熱的道:“現在知道你身上多臟了吧?把本王的軟榻都弄臟了。”
蕭令月有點憋屈:“又不是我要躺的,弄臟了也不能怪我吧?而且不是我臟,你自己剛從山上下來也沒好到哪去,龍鱗衛的衣服你能穿,我又穿不了!”
她的身形比男人要纖細許多,想換也沒得換。
而且這荒郊野外的,馬車就這一輛,她想弄干凈點也沒辦法。
第615章
第615章
戰北寒冷冷道:“一張嘴倒是挺能說,本王怪你了嗎?”
蕭令月愣了下。
“還不起來?”男人冷冷道。
蕭令月撇撇嘴,看在他身上有傷,不能久坐的份上,她起身讓出了軟榻。
戰北寒又是嫌棄的看了一眼軟榻上的污漬:“來人!”
龍鱗衛的聲音在外面響起:“王爺,有何吩咐?”
“派人來清理下,臟了。”戰北寒冷淡下令。
蕭令月:“......”
她總覺得他好像在故意針對她。
真這麼嫌她臟,還留她在馬車上干什麼?
蕭令月沒好氣地道:“我下車了,你自己一個人坐吧!”
戰北寒道:“本王讓你走了?”
“你到底想干什麼,直說行不行?用不著對我甩臉色,我招你惹你了?”蕭令月說的很直白。
男人眼神不善的瞥她一眼。
很快,龍鱗衛里負責后勤的人便匆匆來了,看到被弄臟的軟榻,立刻清理了一番,換上干凈的軟墊,然后便恭敬退下了。
戰北寒這才重新躺上去,微微蹙起的眉心,舒展了幾分。
蕭令月看著他臉色發白,心知內傷在身,滋味肯定不好受。
內傷不同于外傷。
一般情況下,最好是躺著靜養,稍微動一下都會很難受。
所以,龍一才會在馬車上準備軟榻,其實也是想讓戰北寒回京一路上能舒服點。
蕭令月懶得跟他吵下去了。
不讓下車就不下。
她身上同樣有傷,有馬車坐總比騎馬走路強。
這樣一想,蕭令月就在一旁的座椅上坐下來,轉頭看著窗外。
兩個人一坐一躺,誰也不說話。
氣氛顯得僵硬又微妙。
過了片刻,龍一過來稟告,說一切已經安排妥當,可以啟程回京了。
戰北寒冷淡的應了。
蕭令月開口道:“帶上孟文浩,他也要去京城。”
男人不冷不熱的道:“你倒是和他關系不錯。”
這才多久,連別人要去哪都打聽清楚了!
蕭令月心里火氣一動,冷笑道:“除了高高在上的王爺你,我跟誰關系都好!”
戰北寒微瞇起眼睛,道:“你非要跟本王夾槍帶棒是嗎?”
蕭令月:“是誰先含沙射影諷刺人的?”
戰北寒:“......”
“不想好好說話就拉倒,難道我還要求著你嗎?”蕭令月滿肚子氣還沒消呢。
他非要往槍口上撞。
蕭令月又不搭理他了。
戰北寒同樣忍了一肚子火,想到龍一還在車外等著,他冷冰冰的道:“把人帶上,即刻啟程!”
“是!”龍一在馬車外聽得清清楚楚,急忙應下了。
心里不由暗想:王爺這火氣,真有夠大的......
一番折騰后,馬車終于啟程了。
龍一親自駕車,一小隊龍鱗衛隨行護送。
其他人則趕去虎狼山腳下,與京郊軍隊匯合,協助楊懷將軍剿滅土匪。
孟文浩也沒落下。
隊伍里沒有其他馬車給他,幸好他會騎馬。
第616章
第616章
龍一就叫人牽了一匹馬給他,讓他跟在馬車后面,他隨身帶著的小男孩也和他同乘一匹馬,就這樣往京城方向去。
虎狼山距離京城不到三十里,快馬加鞭,不出一個時辰就能抵達。
但是換成馬車,速度就慢了一半。
再加上戰北寒有傷在身,龍一也不敢行駛太快,怕路上顛簸加重王爺的傷勢。
“駕!”馬鞭甩在駿馬身上。
馬車骨碌碌的往前行駛。
車輪碾壓過凹凸的泥地,即使有上好的減震裝置,坐在馬車里依然能感覺到搖晃和顛簸。
蕭令月側頭看著窗外,側臉冷冰冰的,依然不肯說話。
男人瞥了她一眼。
過了片刻,又瞥了一眼。
她連眉毛都沒動一下,毫無反應。
戰北寒臉色一沉,眉眼陰鷙了幾分,隨即自顧自往軟榻上一靠,然后閉上了眼眸。
這是要休息了?
蕭令月眼角余光瞥了一下,很快又收回來。
馬車上徹底安靜下來。
只有骨碌碌的車輪滾動聲,以及車外清脆的馬蹄聲響。
蕭令月坐著不動好一會兒,漸漸感覺身上肌肉有點僵硬了,渾身各處的大傷小傷都隱隱作疼。
這次的虎狼山之行,戰北寒受傷不輕,她其實也沒討到什麼便宜。
只是她身上的大多是皮外傷,不算太嚴重,拖了一晚上也基本凝結止血了。
山腳下環境簡陋,所有人都忙著照顧戰北寒,她也不想添麻煩。
就想著等回京之后再處理,連衣服都沒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