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周伯心想,你沒生氣,但王爺快氣死了。
這不是為難他們這些下屬嗎。
“姑娘要進宮,也不急于一時啊,府里的馬車還沒準備好呢!姑娘先坐坐,老奴這就叫人去準備。”周伯滿臉賠笑,心想著先把人哄住再說。
蕭令月:“不用,我自己走。”
周伯苦口婆心地說:“王府離宮門可遠著,姑娘一路走過去,豈不是更耽誤時間?而且沒有宮闈令牌,你也進不了宮門啊。”
這話是事實。
蕭令月臉上剛有些猶豫。
戰北寒慍怒的聲音響起:“周伯,你讓她走!本王倒要看看她怎麼進宮!”
周伯:“......”哎喲我的王爺!
您不會說話就別說話了,這是干什麼啊。
蕭令月臉色瞬間陰了,撂下一句“不勞費心”,便繞過周管家往外走。
周伯急忙攔著:“沈姑娘,姑娘......”
眼看就要攔不住,周伯急得汗都要出來了。
這時候,一直猶豫不決的章御醫忽然開口道:“沈姑娘,請留步!王爺,微臣還有一事想說!”
蕭令月詫異的停住腳步,轉過頭。
周伯松了口氣。
“什麼事?”戰北寒冰冷的說道,他凌厲陰沉的表情仿佛壓制著惱怒一樣。
章御醫急忙道:“此事微臣心里也有疑慮,因此遲疑許久,不敢貿然開口,還要有勞沈姑娘協助才行。”
“讓我協助?”蕭令月微怔了下,疑惑道:“到底什麼事?”
章御醫舉起手里的黑色藥瓶,嚴肅說道:“沈姑娘似乎精通辯毒,對毒物氣味的敏銳更在微臣之上,想勞煩沈姑娘再辨認一下這瓶中的毒藥。
微臣懷疑,此物......可能不是‘妒夫人’之毒!”
第671章
第671章
此話一出,屋內眾人的臉色都變了。
不是“妒夫人”之毒?
怎麼可能?
蕭令月都不由愣怔了一下,心里憋屈的怒火暫時壓下三分。
她問道:“章御醫為什麼這麼覺得?”
章御醫道:“有兩種原因,其一是氣味有所不同,其二是毒性不一樣,王爺,沈姑娘,你們仔細看!”
說著,章御醫重新取出一根銀針,沾了一點藥瓶里的毒藥。
眾目睽睽下。
銀針從針尖開始,緩緩發黑。
大概蔓延到銀針中段的位置,黑色就停止了。
周伯看得不太明白:“銀針發黑,不就意味著瓶子里的東西有毒嗎?這能證明什麼?”
章御醫搖搖頭:“你們再看一遍就知道了。”
說著,他再次取出一根銀針,拿起桌上有毒的口脂盒,將針尖小心翼翼的刺入膏體中。
這一次,銀針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發黑。
黑色痕跡一直蔓延到頂端,最后連手握的位置都沒了,章御醫急忙松開手,一根黑得徹底的毒針便落在口脂盒上。
兩根銀針放在一起,一根黑了半截,一根卻完全黑透了。
差別一目了然。
周伯倒吸一口冷氣:“怎麼會這樣?”
章御醫看向蕭令月:“沈姑娘應該明白吧?”
“毒性不一樣。”蕭令月眉目微微冷凝,她走過來,接過章御醫手里的黑色藥瓶。
輕輕一晃,瓶子里隱約有水聲。
她道:“正常情況下,如果這瓶子里的毒,與口脂里的‘妒夫人’屬于同一種,用銀針檢測時,針發黑的程度應該是一樣的。
但現在,同樣兩根銀針,卻呈現出了不同的毒素反應。
證明兩者并不是一種毒。
口脂里的毒性更強,而這個瓶子里的毒性偏弱。”
章御醫撫摸了下胡子,贊許點點頭:“跟本官想的一樣,沈姑娘果然也懂辯毒!”
戰北寒幽冷的眸子一瞇,看著蕭令月:“你是說,從琉璃閣搜出的毒藥并不是‘妒夫人’,口脂里面的毒可能是別人下的?”
他冤枉了謝玉蕊?
她之前哭著喊著說自己委屈,難道竟是真的?
蕭令月根本沒理他,只對章御醫說道:“章大人,你希望我再辯一次毒藥的氣味,是有什麼懷疑嗎?”
被完全忽視的戰北寒:“......”嘖。
這女人。
章御醫猶豫了下,這才說道:“本官懷疑,這瓶子里的毒藥,并非已經失傳的‘妒夫人’,但是它的配置原料卻有可能與‘妒夫人’相似,所以才有了相近的氣味。”
毒藥和湯藥的氣味來源是一樣的。
都是原材料混合的味道。
因為這個時代,還沒有能夠完全提純毒素或藥性的技術,所以不管是配置毒藥,還是煎熬湯藥,最終的成品都一定會帶有原材料的氣味。
如果真的是無色無味,那就不需要辨認了,也辯不出來。
除非用專業儀器檢測。
蕭令月點點頭:“大人說得有理。”
章御醫繼續說道:“這口脂里的毒可能是‘妒夫人’,僅僅只是一道推測而已,并沒有完全實證。本官剛剛就一直在想,配置‘妒夫人’的那些材料,如果用來配置其他毒藥,其實也行得通。”
第672章
第672章
蕭令月微瞇起眼睛。
他們之所以得出口脂里的毒是失傳的宮中秘藥“妒夫人。”
有兩個原因。
首先是她,通過氣味分辨出了幾樣原材料。
而章御醫又正好見過“妒夫人”的配置殘方,發現幾樣原材料都能跟毒方對得上,所以才初步斷定,口脂里面下的是“妒夫人”之毒。
但是,這個推測有一個很大的漏洞。
用來配置“妒夫人”的五種有毒之物,其實還可以配置出其他毒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