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手剛一抓緊樹枝右手就差點脫力的松開,她兩手緊抓樹枝平衡兩邊的力道,這樣的高度嗤狼是跳不上來的,她必須趕緊爬上去才行。
但她這樣懸吊的姿勢不僅沒有讓她得到休息,反而還在不斷消耗她的體力。
樹下的嗤狼越叫越興奮,仿佛就等著她松手掉下去落入那猙獰的狼口中。
她感覺自己快要堅持不下去了,兩只手臂像是被千斤重吊住一樣。
難道就這樣放棄嗎?
之前好不容易從嗤狼的爪子下逃出來,如果就這樣落下去,她不甘心,真的不甘心!
可是她真的要堅持不下去了,本來死死抓住樹干的兩只手已經在漸漸往下滑,掉下去是遲早的事。
“啊!”
完了,死定了。
急速的風從耳邊擦過,這可怕的失重感讓人一口氣都喘不上來!
池真真憋著胸腔里的那口氣,腦海里居然都浮現出了被那些嗤狼分尸的可怕畫面。
然而這畫面卻突然戛然而止,后背跌入了一個毛絨絨的東西里,這東西的觸感根本不像是嗤狼那猙獰的獠牙。
池真真一怔,猛的睜開眼,手微微一捏緊,掌心里是柔順的長毛觸感。
眼前飄過幾縷白毛,癢癢的撫過她臉頰。
“駱古?!”池真真下意識叫了個名字,想翻身起來看清楚。
“嗯,是我。”低沉的聲音從她頭的方向傳來,“小東西,抓穩了。”
真的是駱古。
一聽到他的聲音,池真真高懸的小心臟終于下落了一些,她得救了!
此時此刻,她第一次如此信任這個半獸人,愿意把自己的性命交在他手上。
池真真躺在他的背上不敢亂動,雙手緊緊的抓住他的毛。
一個顛簸,駱古四肢穩穩的落在地上,他這落地的力道讓周圍幾棵果樹都顫了幾下,抖落了不少果子下來。
池真真也迅速反應過來,一個翻身騎在他的背上,與此同時,她還發現四周不知道什麼時候又多了幾只野獸。
這幾只野獸看起來和駱古的獸型差不多,但又有很多細微的不同,而且身形都沒有駱古這麼高這麼大,但也不小。
看得出來這些野獸和駱古是一伙的,因為剛才那些嗤狼此時正被他們死死圍在包圍圈中。
被圍在包圍圈中的嗤狼們尾巴對尾巴挨著,盡管面部猙獰也掩蓋不了它們目光里的詫異和驚慌。
它們弓著背,背上的毛都炸了起來,前爪不安的摩擦著草地,把泥土都翻了不少過來。
看得出來,這十幾只嗤狼已經成了甕中捉鱉的物。
“駱古!”這時,阿媽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
池真真朝阿媽看去,只見她騎在一只棕色毛的野獸上,先前那一臉的驚恐害怕面色早就不見了。
“讓阿媽先帶著她回去,這兒就交給你們。”棕色毛的野獸走到駱古旁邊,那體型比駱古小很多。
池真真還未回神,身下的白色野獸驟然縮小,等反應過來時她已經被駱古橫抱在懷里,那張俊臉正沖著她笑。
“小東西,你先回去。”駱古把她抱到棕色毛的野獸背上,“我很快回來。”
阿媽扶住池真真,發現她身體有些僵硬,看來是被剛才嚇的不輕:“阿布,走。”
棕色毛的野獸立馬站起來,縱身一躍,朝白黎部落狂奔而去。
風凜冽的吹在臉上,也吹散了池真真的思緒。
她覺得,事情遠沒有她想的那麼簡單。
她想到了自己被當成誘餌利用的一點,但還有一點,她沒有想到。
以這棕色毛的野獸速度,沒一會兒她們就回到部族里。
棕色毛野獸屈著膝蓋放低身體讓她們下來后,也變回了人形,居然是個女人。
也是,以駱古那霸道的性格,怎麼可能讓她坐在其他雄性的背上呢。
“駱古的配偶,你沒事吧?受傷沒有?”阿媽扶著她關切地問道。
池真真有點腿軟,但她硬著一口氣忍著,她輕輕推開阿媽扶住的手,搖頭:“我沒受傷。”
“那就好,剛才的情況真是太驚險了。”阿媽說道,“你下次不要再做這麼危險的事,要真發生什麼意外,阿媽說什麼都會先保護你。”
池真真聽她說完這番話,心里不但沒有一絲感動,甚至覺得有些諷刺。
她剛才的確是被嚇的不輕,而且現在思緒也有些混亂,她急需一個能讓她冷靜下來的環境去思考。
“謝謝。”她不想再去客套,于是徑直朝駱古住的山洞走去。
阿媽有些啞然的站在原地,倒也沒追上去。
“駱古的配偶是被嚇傻了?”一旁變成人形的女人阿布問道,“不就是十幾只嗤狼嗎?難道還不相信我們白黎部族的人會保護她?”
阿媽忽然笑了一聲,有些釋然道:“看來駱古說的沒錯,她可能還真不是什麼累贅。”
“什麼?”阿布沒聽懂她這話的意思。
“沒什麼。”阿媽斂住目光,“阿布,你去給她送點果子。”
阿布皺起了眉頭,吃果子不會自己摘嗎?
但這是族長配偶的吩咐,她不得不聽。
池真真硬著一口氣走回了山洞,此時的山洞空無一人,冷清到還有些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