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卿臉色依舊蒼白,可雙眸卻漆黑陰鷙:“我說了,隨本王回王府。”
“然后呢?”葉非晚反問,“將我困在王府?口口聲聲說著給我王妃的尊位,可你當比任何人都清楚,而今你我二人聚首,不過一場互相折磨!”
“那又如何?”封卿聲音陡然增大,“互相折磨又如何?便就此折磨下去吧!”總比眼睜睜看著她被別的男人抱在懷中、或是今后和別的男人一同離開來得好!
就此折磨下去……
葉非晚聽著封卿這近乎兇狠的話語,她沉默了很久,最終低低笑了一聲:“王爺,我聽聞,圣上終究還是頒布了廢妃詔令,甚至特許曲煙回府靜養?”
封卿臉色陡然微變。
葉非晚自然注意到他的神色變化,封卿素來喜怒不形于色,而今竟能被她輕易察覺到他的動容,想必定然很是在意了。
她笑的越發歡快:“封卿,這有什麼不好意思承認的?而今,再無那層身份的桎梏,你何必再來我這兒找不痛快?除了相看兩厭外,再無其他。不若轉道去曲府,我想,她定然……”
葉非晚的話,最終頓在唇齒之間。
只因封卿已經朝前走了兩步,站定在她跟前,目光死死盯著她,卻始終一言未發。
葉非晚心中忐忑片刻,轉瞬卻已反應過來,唇角仍帶著幾分笑意:“王爺看我作甚?”
封卿瞇了瞇眼睛,竟學著她的模樣扯出一抹笑,而后他伸手,似乎想要撫上她的唇角。
葉非晚微微后移,避開了他的手。
封卿摸了空,卻也不在意,仍舊面無表情的望著她,低低呢喃:“這伶牙俐齒的一張嘴……”
下刻,手腕卻驀地一緊,如被人死死禁錮一般,封卿抓著她便朝街巷走去,那兒不知何時停著一輛豪華的馬車。
“你做什麼?”葉非晚心中一急,拼命掙扎。
封卿卻恍若未聞,仍抓著她朝馬車走去。
“封卿!”葉非晚低喚著他。
封卿仍舊不為所動。
葉非晚頓了頓,望著封卿的背影,哪怕他忍耐的如何好,可行走之間,后背細微的顫抖仍未逃過她的眼睛。
封卿后背有傷。
葉非晚抿了抿唇,最終伸手,重重拍在他后背受傷的地方。
封卿的腳步驀地僵住,后背明顯顫抖了一下,劍傷處,刺骨的尖銳疼痛傳來。
曾經,他受一丁點傷,她便心疼的緊,而今,她卻絲毫不在意了。
“你放開我!”葉非晚緊繃的聲音傳來。
封卿微微側首:“本王方才說錯了,你不只是伶牙俐齒的一張嘴,還有……一只不老實的手!”
他手上的力道未松懈絲毫,反而攥的更緊了,像是……再不放開一般。
“王爺!”馬車周圍,侍衛紛紛下跪。
封卿只厲聲道:“退離十丈,敢靠近者,殺無赦!”
“是!”眾人紛紛離去。
葉非晚滿心惶恐。
轎簾被人用力掀開,下刻葉非晚只覺眼前一黑,轎窗緊閉,馬車內一片昏暗。
“你……”她剛要言語,身子卻陡然被人壓了下來,將她困在轎壁的角落之間。鼻息處,便是男子夾雜著檀香與藥香的香氣,耳畔,是男人粗重的呼吸聲。
“說也說了,打也打了,出氣了?”封卿帶著曖昧與危險的氣聲傳來,“葉非晚,鬧完了?”
葉非晚輕怔,竟越發不識眼前人。
封卿卻無視她眸中的惶恐,扯唇一笑:“該本王了。
”
語畢,他猛地垂首,唇便朝著她的唇重重壓了下來。唇齒糾纏之間,不多時竟已嗅到了血腥味。
葉非晚被驚到了,她怔怔靠著轎壁,好一會兒驀地反應過來,拼命的掙扎!
“怎麼?你躲什麼?方才本王任你打,而今你要躲避我嗎?”封卿的嗓音低啞曖昧,“還是說,如今,扶閑能同你共乘一輛馬車,南墨能擁著你,獨獨本王這個你名正言順的夫君不行?”
他望著她,明明在笑著,可眼底卻無絲毫笑意,他說著,便要繼續壓下。
“你非我夫君。”葉非晚猛地作聲。
封卿動作一僵:“什麼?”
“封卿,”葉非晚知曉,眼前的封卿怒火沖天,她不能惹惱他,只是勉強壓下心中的惶恐,“如今曲煙已經回了曲府,便讓一切都回到最初……”
話,最終消失在封卿的指尖。
封卿的手,一點點摩挲著她微白卻飽滿的唇,最終停在她的唇角處:“又要撮合嗎?葉非晚?”他聲如呢喃,低低問著。
葉非晚瑟縮了一下,拼命想要避開他的碰觸。
“躲什麼?”封卿雙眸一緊,“葉非晚,你全身上下哪一處本王未曾看過、碰過?”
葉非晚僵住,只覺腦海中似有什麼轟炸開來,她拼命推開眼前的男子。
她未曾想到,一貫清冷矜貴的封卿,竟會說出這樣一番話。
他們曾是夫妻,更何況……有她為他下藥的前科,他自是看過她的身子,可是……
“封卿,你何必將你我二人鬧到這步田地?”葉非晚開口,聲音苦澀。他們之間,多簡單的關系,只是,她不懂,為何封卿始終不放手。
封卿垂眸,看了眼自己被推開的空落落的手心,心口處一陣酸澀的痛,眼中似有片刻彌漫,下瞬卻盡是陰厲,他笑道:“這步田地?葉非晚,你我二人成為如今這步田地,不是因著你嘛?你當清楚,你我二人,自彼此糾纏的那刻起,便只能有兩種干系,一為夫妻,此生折磨,二為陌路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