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女眷席上,沈玥和沈清遠遠的并沒有上前搭話,倒是馮安寧很快跑了過來。她道:“你的步射竟這樣好,莫非要女承父業?”
沈妙心中微微起了波瀾,如今皇室對沈家虎視眈眈,莫說是她了,就算自己大哥的處境也是極為危險的。當初大哥被一個女人毀了一輩子,如今的沈家既然尚未分崩離析,她就要用自己的辦法,守護沈家,就像方才在臺上一樣,誰敢不給沈家面子,她就毫不猶豫的百倍奉還!
“可是,臺上的三人,你以為誰會贏?”馮安寧突然轉了話頭,絮絮叨叨的說:“謝家小侯爺雖然聲名在外,但是咱們畢竟沒親眼瞧見過,也許是傳言并不可信。那謝長武和謝長朝去年可都是拿了一甲的,兩人對一人,怎麼都是謝小候爺吃虧吧。”
謝景行會吃虧?沈妙心中失笑,只是輕輕搖頭。
而臺上的謝長武也道:“我們二人對你一人實在是不好評判,所以我們挑馬槍吧。”
這下子,沈妙是真的笑了出來。
謝景行挑眉:“馬槍?可以!”
校驗的官員很快尋了三匹駿馬,那高高臺子本來就極為寬大,操控的好的話,幾乎可以容納馬兒在上頭隨意奔騰了。三支花槍也被丟到三人手中。
“那謝長武和謝長朝可是會雙槍的啊。”馮安寧驚呼。謝超找和謝長武兩兄弟配配合默契,能將兩只馬槍并成一只,然后合二為一,用這個方法,每年的馬槍他們都是一甲。也因此,謝長武挑這個,怕也就是希望能狠狠碾壓謝景行。
但事實上呢,沈妙垂眸,別人不知道,她卻知道。
在明齊皇室的奏折中,有一個折子是專業記錄謝家在戰場上的陣法的。謝景行不簡單,因為他能一人成陣。
一字靈蛇陣,一把花槍,一匹駿馬,一個人,唯三樣而已,卻也能打的敵人落花流水。這樣的陣法只適合于對方將領作戰,而謝景行還從未輸過。
謝家兩兄弟如何能與一國將領抗衡?只怕今日要貽笑大方了。
鼓手重重錘了一下鼓,鼓聲響起來的時候,筆試就開始了。
謝長武和謝長朝對視一眼,兩匹馬并列而奔,他們本就經歷了嚴苛的訓練,馬匹的步子幾乎都是一模一樣,而花槍的出槍套路也是如出一轍,遠遠看去,竟如同一人分身成了兩人,實在是有些可怕。
那紫衣少年懶洋洋的抬手,身下的黑色駿馬驀然仰蹄,卻是朝一個相反的方向奔去。眾人嘩然,但見他橫馬槍于身前,衣衫如紫色流云閃電,如疾風驟雨,殺氣瞬間四溢,趁著那俊美的五官,仿佛玉面修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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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章 偷襲
平日里,好看和兇狠總是不能相提并論的。正如那些老人所言,花拳繡腿,好看的招式一定不會有力,而真正有力的招式,必然是很兇惡的。
然而謝景行卻不然。他本就生的俊俏風流,然而當他匍匐于馬背之上,長槍在前,竟如英武戰神。那種自沙場上歷練而出的鐵血氣質,讓人完全無法將目光從他身上移開。力與美,俊俏和狠戾,他像是一頭美麗的狼,有一種讓人心悸的貴氣和勇厲。
紫色衣衫如流云閃電,身下駿馬疾馳飛騰,在他之下,全場的人似乎都隨著馬蹄聲而熱血起來了。他有一種奇怪的氣質,能引得人為之飛騰。
謝長朝和謝長武雙眸緊緊跟隨著紫衣少年,他們也隨著分開,竟是要一左一右的包抄謝景行,想將謝景行圍殲。這還真是不要臉面的做法了,分明就是兩個對一個。
場上眾人驚呼連連,傅修宜道:“謝景行,倒是謝家的好苗子。”
“哪里有你說的玄乎?”周王一笑:“這般頑劣,連謝鼎都收拾不了。只怕也是個混世魔王。”
傅修宜笑而不語。這謝景行雖然瞧著頑劣,卻必然不是省油的燈。在絕對的實力面前,陰謀軌跡也無可奈何。謝景行之所以把這般玩世不恭的態度擺在明面上,正是因為他沒有什麼可畏懼的。而什麼令他無所畏懼……只怕是自信吧。
和周王的狂妄自大不同,也異于靜王的小心翼翼,傅修宜評價一個人,從來都是看的很全的。是以他的幕僚中什麼人都有,有才學廣播的,也有看上去十分不起眼的,又家道中落的高官,也不是沒有十惡不赦的罪人。唯才而用,人品、氣度、亦或是處事的態度,對他而言都不重要。
謝景行這樣耀眼的人,真是想把他收為己用啊,可惜了……偏偏是從臨安侯府出來的。而臨安候府,畢竟不能在明齊的江山中存在太久。
放下心中的惋惜,傅修宜繼續抬眼看著場上的少年。謝景行在謝家兩兄弟的包抄中卻靈巧的左突右竄。仿佛一尾蛇。
無論謝長武和謝長朝的圍堵看上去有多麼密不透風,他總能輕巧的劃過去。那兩兄弟原本配合無間的雙槍,在謝景行的三兩撥動下,看上去破洞百出,實在是滑稽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