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這些東西,在現在的她身上,尚且發揮不出最大的效用。果然,路還是要一步步走出來的。
谷雨和驚蟄見她嘆氣,以為她是想到了豫親王的事情,谷雨上前寬慰道:“姑娘且寬心,若那邊真是有什麼歹意,拼著姓名,奴婢們也會保護姑娘的。實在不行,在京中,老爺交好的人家也不是沒有,大不了……”
沈妙搖頭:“親王府位高權重,還有皇家護著,父親與人的交情再好,也不會拼著與皇家結仇的危險庇佑我。”不僅如此,皇室對沈家虎視眈眈,若是貿貿然出動,會讓生性多疑的明齊皇室懷疑沈信與人勾結。畢竟自己的臣子走的太近,對任何一個帝王來說,都不是好事。
“要不,還是給老爺寫封信吧,”驚蟄道:“雖然老爺軍務在身,可大少爺只是附軍,并未有調令,回定京的話,不會受上頭責罰。大少爺在,總也能護著姑娘的。”
“大哥從西北趕回來,就是快馬加鞭也要一個月多,如何趕得及。你以為他們會忍耐那麼久?”沈妙淡淡道。沈信的威懾力,會讓他們趕在最短的時間動手。以為生米煮成熟飯,再說幾句嚇唬的話,就能讓她乖乖聽從擺布。
沈妙或許會,但在后宮中沐浴血淚的沈皇后,永遠不會!
“那可怎麼辦?”谷雨和驚蟄的面色齊齊大變,雖然她們知道此事不妙,卻也沒想到會嚴重到這個份上。豫親王的手段,定京城中但凡被她看上的姑娘,即便是高官家的,糟蹋了便是糟蹋了,最后皇室出來安撫幾句,卻也無可奈何。只因為此人手段邪惡偏私,明面上看不出什麼,最后吃虧的還是那些少女。
“怎麼辦?別人都是靠不住的。”沈妙看著那跳動的火光:“還是靠自己吧。”
“可是姑娘……”谷雨有些焦急,沈妙如何能自保?別人的話,家人或許能抵擋一二,可二房和三房的人,卻說不定和對方都結成同盟了!
“我自有辦法。”沈妙把玩著手中的鎮紙。
豫親王府,仰仗的不過是對皇帝的恩情,皇室愿意庇佑罷了。倘若皇室不愿意庇佑他,恰好有仇家尋來又如何?嘖,失去了皇室庇佑的親王府,也不過只是一捧爛泥罷了。
親王親王,到底和皇室有一些血脈,就先從他下手,順便,她看向外頭,窗外隱隱約約有人影攢動,肥胖的身影,不是桂嬤嬤又是誰?
順便,將這西院不清不楚的渣滓,一并清理干凈。
☆、第五十六章 密談
今年的金菊宴后,定京城中大街小巷談論的中心,終于換了名字。
臨安候府的謝小候爺,以一種極端強勢的姿態滅了兩名庶弟的威風,雖然行事狂妄囂張,但在短短的時間里展露出來的風采,也讓人明白那沙場上玉面修羅的名字不是虛名。
另一人,則是草包沈妙了。
仿佛脫胎換骨,亦或是終于激起了沈家骨子里的血性,褪去了蠢笨懦弱的沈妙,步射上對峙蔡霖亦不動聲色,咄咄逼人間流露出的兇狠脾性,也讓與她同輩的少年少女們頗為忌憚。
如此一來,竟在廣文堂里,原先那些嘲笑她的都收斂了幾分。
蔡霖再來廣文堂的時候,面對沈妙,面色不善的盯著他,卻破破天荒的未曾輕舉妄動。想來那一日沈妙到底給他留下了一些陰影。
馮安寧瞧著蔡霖的模樣,笑道:“倒沒想到那霸王如今竟有些怕你了。”
沈妙瞧了蔡霖一眼,后者連忙轉開眼,有些懼怕的模樣。她心中失笑,蔡霖在她眼中,不過是一個驕縱的頑劣少爺罷了,她不想在這上面多費心神。況且蔡家離那覆沒,也不遠了,日后這金尊玉貴的少爺,少不得要吃許多苦頭。
“不過聽聞謝家兩兄弟受了重傷,臨安候卻并未追究謝小候爺的過錯,雖是請了大夫讓兩兄弟養傷,實則算是禁足。”馮安寧感嘆道:“看來那臨安候偏愛嫡子,果真是事實。”
沈妙問:“你從何處得知?”
“偷聽的我爹娘談話。”馮安寧有些得意:“不過若是換了旁人,大約也是寵愛謝小候爺的,單是本身不說,那可是有著皇家血脈的玉清公主所出……”
沈妙揚眉,老實說,她總覺得臨安候府玉清公主的死有些蹊蹺。以臨安候如今待謝家兩兄弟的態度,沒理由當初得知玉清公主的死時,卻讓方氏安然活到現在。
她思忖間,卻瞧見裴瑯走了進來。
裴瑯臉上掛著溫和的笑意,恰好也往沈妙這邊看來,對上沈妙的目光,裴瑯也忍不住微微一愣。
金菊宴上,沈妙的表現終于讓裴瑯收起了輕視之心。從而也開始覺察出沈妙的不同尋常來,而他也敏感的感覺到,沈妙似乎在暗地里注意他,雖然不知道為何,卻讓這位年輕的先生總有幾分不自在,仿佛被什麼盯上了似的。可一想到沈妙再厲害也不過是個豆蔻少女,便又覺得是自己多心。
“你老盯著他作甚?”馮安寧奇怪道,隨即想到什麼,大驚失色:“你莫不是又心儀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