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先笨的時候怕她能被欺負,現在聰明了,卻是讓人毫無辦法。
見沈丘不說話,沈妙繼續道:“大哥就是在為這事憂心?”
“妹妹。”沈丘正色道:“你還小,不懂朝堂中的事情。此事雖然看著簡單,背后污蔑之人卻志不在此,一個不小心,沈家都會被牽連。”他看著沈妙,欲言又止了片刻,才遲疑的問道:“妹妹,豫親王府一案,你可知道?”話一出口,他便又立刻自己回答:“想來妹妹是不知道的,妹妹一個閨閣姑娘家,哪里能有這麼大的本事。”
自從沈妙將二房和豫親王一同算計自己的事情告訴沈丘后,沈丘就一直沒能咽得下這口氣。若非沈妙不讓沈丘告訴爹娘,又逼著他不可輕舉妄動,只怕沈丘早已憑著心中的一口惡氣去給沈妙報仇了。從始至終,沈妙都向沈丘說明,自己有辦法處理一切。
而后發生的事情,二房仿佛是倒了血霉,連連走背運。若是沈清懷孕在回朝宴上被發現,沈清最后嫁到豫親王府都是沈妙一手促成,沈丘已經十分驚訝了。可這一次,整個豫親王府都被滅門,如果這其中也有沈妙的份,沈丘只覺得心中有些寒意漸生,要知道讓一個親王府悄無聲息的消失在這個世上,便是沈信出動,只怕也要費一番周折。沈妙一個嬌滴滴的小姑娘,怎麼可能?可越是覺得不可能,沈丘心中便越是有一種直覺,豫親王府和沈妙之間是有仇的,如今落到這個地步,萬一這其中就有沈妙推波助瀾?
沈妙看了一眼沈丘,嘆了口氣,道:“大哥懷疑是我干的?”
“不不不,妹妹,我怎麼會懷疑你。你一個小姑娘家,要真有這樣的本事,說出去也會被人笑掉大牙的。”沈丘連忙反駁,生怕惹惱了沈妙。
他這般小心翼翼的神色落在沈妙眼中,沈妙心中微不可見的嘆息,她沒辦法對沈丘據實相告,沈家大房的人光風霽月,更是良善忠誠之人,要是知道這種毒辣的事情出自她的手,心中必然十分痛苦。她只能對沈丘說謊,沈妙微微一笑:“我的確沒有這樣的本事,大哥也不必懷疑我。只是大哥如今擔心的事情,其實倒也不必太過憂心。”
沈丘看向沈妙,不知不覺中,他面對沈妙的時候,談話間竟然也多了些詢問的意思,他問:“妹妹為何如此以為?”
“天下人又不是傻子,單憑幾句流言如何能定罪。真要定罪,自然會拿出十二萬分的證據,再說了,大姐姐與我們大房有何關系?爹娘常年不在府中,就算這臟水再怎麼潑也潑不到咱們這里來。眼下局面就算有一百個混亂,那也輪不到咱們操心,自然有‘精明能干’的人,將這些問題一并解決。”
“精明能干的人?”沈丘疑惑:“那是誰?”
話音未落,便聽得外頭白露大聲道:“二少爺,您怎麼來了?”
“你看,”沈妙回頭,眼中笑容一閃而逝:“精明能干的人來了。”
沈丘眼珠子轉了轉,三步并作兩步走到門前打開門,果然見沈垣立在門口。沈垣向來注重儀表,如今大約也是風塵仆仆的忙了一夜,竟顯出了幾分憔悴。比起前些日子的裝模作樣,眼下他看向沈妙兄妹二人的目光可是不加掩飾的陰沉。
他道:“五妹妹,我有話想單獨跟你說。”
“我妹妹可沒話與你說。”沈丘擋在沈妙面前,故意重重咬清了“我妹妹”三字。
“無妨大哥,”沈妙道:“剛好,我也有幾句話想跟二哥說。”
“妹妹。”沈丘急道,只差沒把“那東西不是好人”這話說出口了。沈妙拍了拍沈丘的胳膊:“放心吧,你若是不放心,就在門口守著。”
“那我就在門口守著。”沈丘連忙道。
他們兄妹二人這番做派,更是令沈垣的面色青了幾分。從前就算沈丘再怎麼不待見他,面上總是要做和氣的。這一次回來,卻是針尖對麥芒,沈垣的目光落在沈妙身上,許多事情一開始只要按照既定的道路走就好了,偏離了道路甚至到了無法收場的地步,都是因為沈妙。
她才是那個沈家最大的變數。
“五妹妹跟我進來吧。”沈垣冷冷看了沈丘一眼:“大哥也請在門口守著。”說完這話,他自己率先踏入了屋門。
在眾人擔憂的目光中,沈妙也走了進去。
門被緩緩的關上了,沈妙一回頭,對上的就是沈垣陰沉的神情:“是你干的。”
他的語氣十分肯定,連試探都沒有,沈妙微微一笑:“二哥說的是哪件事?親王府被滅門一事,還是流言甚囂塵上之事。”
“哪一樣不都是你干的嗎?”沈垣冷笑一聲:“我總算是小看了你。”
“恐怕二哥是高看了我,”沈妙渾不在意:“我還沒有那麼大的本事,做了這等禍事尚且還能全身而退。”
“哦?”沈垣上下打量了一番她,才道:“你如今過的不是很快活。”
“嘴長在別人身上,別人如何說我管不著。二哥既然執意認為如此,我也懶得解釋,總歸你是不信的。
二哥過來,不會就是為了興師問罪?”